姜時愿望著男人如山如峰的背影,唇瓣微顫,想制止,但她知道傅沉舟不可能聽她的。
她倒不是畏懼旁的,她只是怕這消息太過沖擊,奶奶聽了會一時無法接受。
果不其然。
老夫人腦中嗡地一聲,五內(nèi)的血霎時全倒流入顱內(nèi),幾乎站立不住。
她緊緊盯著謝驚淮漸凍般僵硬,逐字逐句地質(zhì)問:
“驚淮……你一早就知道,阿愿出了事,對不對?”
謝驚淮咬緊齒關(guān),眉宇越擰越緊。
老夫人雖然年紀大了,腦子卻轉(zhuǎn)得飛快,一下子全串起來了:
“上回老宅聚餐,你說阿愿有事不能前來,其實是因為她出了事,你跟我撒了大慌……對不對?!”
謝驚淮嗓音壓得變了調(diào),“我是怕您擔心,傷神傷身?!?/p>
“怕我傷身?我看你是根本沒管你媳婦的死活!”
老夫人眼淚不設(shè)防地飚了出來,憤懣控訴,“你是巴不得她出事,好高枕無憂,肆無忌憚地出去放浪快活!
謝驚淮……你什么時候變成了這樣?你怎么能冷血至此,薄情至此?。?!”
“奶奶,我……”謝驚淮喉嚨發(fā)澀。
他薄唇剛啟,傅沉舟便先他一步,聲色深沉:
“那天夜里,姜小姐在去拍賣會場的路上,被綁匪制造了嚴重的車禍,所駕駛的車輛側(cè)翻,幾乎報廢。爾后,綁匪將昏迷中的她帶去北郊億力印刷廠囚禁,并對她進行殘忍的施暴,肋骨兩處骨折裂痕,身上多處外傷,伴隨較為嚴重的腦震蕩。
那個綁匪,甚至還企圖對姜小姐……”
姜時愿閉上眼睛,一把拉扯住男人的西裝衣角。
謝驚淮眼睛發(fā)紅,像有一顆生銹的釘從他太陽穴釘進去了似的,痛意傳遍四肢百骸。
分不清,是頭痛,還是心痛。
“期間,綁匪為了索要贖金,打電話給你,你沒有接聽。”
傅沉舟的眸,像風雨如晦的天,“姜小姐失聯(lián)的這段日子,她一直在醫(yī)院接受治療,做復(fù)健。她每晚會被傷痛疼醒,連拿起筷子的力氣都沒有。直到今天,她仍行動不便,需要依靠輪椅。
你只知她不聯(lián)系你,卻不知她正在經(jīng)歷抽筋拔骨的痛楚。你只看到了我抱著她,卻不知她站在這里,都已力盡筋疲。
姜小姐這些天,就是這樣度過的。謝總,這個回答,你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