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剛剛流產(chǎn),加上來時跑得太急,上樓梯時摔了一跤,此刻膝蓋仍在流血。
無論這孩子如何涼薄,但畢竟是她的血肉,她一時無法完全割舍。
可她的兒子,此刻看著她的眼神,哪兒有半分親情,分明更像仇人。
“姜時愿,你就是這么當媽的嗎?”謝驚淮大步走到她面前,厲聲質(zhì)問。
姜時愿迎上男人暗蘊慍怒的鳳眸,不輕不重地問:
“我怎么了?”
“怎么了?你還真問得出口!”
謝驚淮居高臨下地睨她,語氣寒徹,似審判一般,“你的原生家庭,你的事業(yè),一塌糊涂,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你什么。
可你為什么連最簡單的照顧孩子都無法做到!無理取鬧,還夜不歸宿,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愛曈曈?
你太讓我失望了!”
林芷歆望著對峙的夫妻二人,眼底劃過一絲幽冷的光。
“整整五年,我全身心投入家庭,沒有一點個人社交,每天兩點一線,除了加班外,從來沒有晚歸過一次?!?/p>
姜時愿杏眸清冷,字字珠璣地反駁,“昨晚,我夜不歸宿,又怎么了?我犯天條了,還是我是取保候?qū)彽姆溉?,每天都得來跟你報道才算完??/p>
曈曈怔怔地看著自己平時窩窩囊囊像肉包子一樣的母親。
林芷歆見姜時愿突然支棱,也是一愕。
空氣,凝固如霜降。
謝驚淮剛毅的臉龐輪廓緊繃,深眸泛起兩道紅。
轉(zhuǎn)而,他薄唇冷勾,幾分輕誚。
這個木訥、笨拙、毫無情致的女人,竟然也有脾氣?
是母憑子貴了嗎?越來越放肆了。
“曈曈為什么會突發(fā)哮喘?是吃了什么不該吃的東西嗎?”姜時愿疲于跟謝驚淮爭吵,話鋒轉(zhuǎn)向重點。
謝驚淮神色倨傲,像對話辦事不力的下屬,“我怎么知道,這是你該搞清楚的問題,是你作為母親的失職!”
姜時愿聽笑了,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碳基生物說出來的話:
“我是雌雄同體繁育嗎?媽不在,你當爸的是一手都不管的嗎?謝君珩不是你的種?”
男人瞠目。
“是哪條法律規(guī)定,孩子只能由母親帶?我主動承擔,你就覺得,我所做一切都是欠你們的,理所應該的嗎?”
謝驚淮容色陰寒欲雪,“姜時愿——!”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