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謝驚淮,連她發(fā)燒時都不曾為她倒杯水,讓他下廚房,更是白日做夢。
他是謝氏的家主,天之驕子,下廚這種掉價的事,他豈會染指。
“行了行了,都是我做的,珍珠港是我炸的,慈禧是我殺的,圓明園是我燒的。行了吧?”傅沉舟終于沉不住氣了,只能攤牌。
姜時愿蹙眉失笑。
好好的,怎么就急了?
傅沉舟抬起大掌握在兒子后頸上,咬牙捏了捏:
“還不是你小子嘴巴巨饞,我左右也要天天變著花樣地給你弄吃的,順帶手給你姜阿姨做出來一份,這有什么奇怪的嗎?”
“唔……沒有人說奇怪啊,難道爸爸覺得很奇怪嗎?”
傅宴斯瞇起眸子,“爸爸,好舒服呀,再用力捏捏?!?/p>
傅沉舟臉有點黑。
他感覺,他給姜時愿做飯這事,也被自己越描越黑了。
他現(xiàn)在想拎起這小子的脖頸子,像拎小狗崽子一樣,把他丟西伯利亞騎長毛象去。
“姜阿姨,今晚不要在醫(yī)院里呆著了,來家里,讓爸爸給您做飯吃!”傅宴斯?jié)M眼的期盼,一雙小手在姜時愿纖細的胳膊上輕輕地捏,給他心愛的姜阿姨做按摩。
小孩子的手,軟軟的,暖暖的。
小小的力氣,卻撼動了姜時愿的心房。
“太突然了,我什么都沒準備?!备党林凵袂榈?。
“您今早不還讓邢叔叔……”
男人重重悶咳一聲,用力扯唇,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讓傅宴斯終于乖乖收聲了。
用行動證明:笑是一種禮貌,也是一種警告。
“我過去,會不會太麻煩了?”姜時愿很不好意思。
“不會的不會的!姜阿姨來嘛,我給姜阿姨推輪椅!”傅宴斯按摩得更賣力了。
“來吧?!?/p>
傅沉舟淡淡睨她,眼眸亮如潭底的黑寶石,“般般沒有朋友,我們家也從來沒有邀請過客人,你是頭一個。
我這個人呢,向來愛慣兒子,既然般般開口了,姜小姐就別推辭了?!?/p>
般般哪里像被溺愛長大的孩子,他被傅沉舟教育得很好。
姜時愿不免想起了曈曈。
她也曾下定決心好好教導孩子,用心良苦。可常年缺席的父親,奶奶的溺愛,林芷歆的驕縱,一步一坎,一點點蠶食掉了她的心血,讓她的努力功虧一簣。
到頭來,她得到的,只有親生兒子的憎惡,和拋棄。
她是頭一回當母親,可想來,也是最后一回了。
“好,那……就麻煩傅先生了。”姜時愿輕輕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