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姜時愿坐在沙發(fā)上看書。
忽然,她目光不經(jīng)意掠過,看到了搭在沙發(fā)扶手上,謝驚淮的那件強行披在她肩上的西裝。
她眸光微滯,許多回憶涌入腦海。
現(xiàn)在回想,真是不堪回首,沒苦硬吃的屈辱史。
她的母親十指不沾陽春水,不洗衣服,不下廚房,然而雙手仍然布滿薄繭,把有限的青春奉獻給了科研和事業(yè)。
可她呢,卻兒童房和廚房之間,整整蹉跎了五年,一雙纖細白凈的手,細細看去,亦像飽經(jīng)風霜。
什么學業(yè),什么技術(shù),那些原本落在她懷中,引以為傲的繁星般的才華,全都讓她放棄了。
難怪謝驚淮嫌惡她至此。
她想起一句話:
人生要先愛上自己,然后與欣賞自己的人分享自己,而不是尋找愛來彌補自愛的不足。
至理名言,值得刻在她墓碑上。
姜時愿撈起男人的西裝,站起身,走到玄關(guān)處,掀開垃圾桶,面無表情地丟了進去。
今天,謝驚淮對她格外殷勤,那些在她愛著他的時候,求而不得的親密,在她對他心灰意冷后,在逐一實現(xiàn)。
姜時愿一聲冷笑,搖了搖頭。
她知道,那是當著奶奶的面,逢場作戲。
以前她會心動不已,現(xiàn)在她只覺他無比虛偽,甚至有些惡心。
這時,茶幾上的手機響起。
姜時愿忙走過去,竟然是傅宴斯打來的。
這么晚了,那孩子又不是無理取鬧的性格,她擔心有事,連忙接起:
“般般,這么晚有什么事嗎?”
那邊,傅宴斯稚嫩的聲音充滿擔憂,“姜阿姨,我爸爸和您在一起呢嗎?”
姜時愿微怔,忙問:“沒有呀,怎么了?”
“唔……以前這個時候,爸爸早就到家了,就算沒到家,我給他打電話他也一定會接的。今天我打了好幾遍他都不接,我好擔心!”
姜時愿眸光微頓,又問:“你有沒有聯(lián)系你的邢叔叔?他不是跟你爸爸形影不離嗎?”
“聯(lián)系過了,邢叔叔已經(jīng)出門去找爸爸了,但我還是好擔心,好害怕……”
傅宴斯聲音哽咽,快要哭出來了,“姜阿姨,您能來家里陪陪我嗎?我害怕得睡著……”
姜時愿原本還很猶豫,但她想起般般不同于普通的孩子,他得過自閉癥。
雖然看起來已經(jīng)康復,但這樣的孩子內(nèi)心往往更加敏感脆弱,需要耐心的引導與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