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錚往河邊跑,那是回村長家的必經(jīng)之路,也是她早就選好的地方。
冬天河水結(jié)了薄冰,岸邊光禿禿的,視野開闊,正好讓村里人都看見。
“招娣!快停下!”楊建軍在后頭喊。
祝錚跑到河邊,故意腳下一滑,“啊”地尖叫一聲,手里的布包飛出去,人直挺挺摔進(jìn)了冰窟窿。
“撲通”一聲悶響,水花濺起老高,瞬間就結(jié)了層薄冰。
楊建軍嚇傻了,沖過去趴在岸邊喊:“招娣!招娣!”
王桂蘭追過來,看到冰窟窿里冒泡,腿一軟就坐在地上。
村里很快就聚了人,有人拿鐵釬鑿冰,有人喊著去找撈網(wǎng),折騰了半宿,只撈上來那個破布包,人影子都沒見著。
“估摸著是被水沖走了?!庇腥藝@氣,“這河直通下游,水流這么急。。。。。。”
楊建軍紅著眼圈回了家,把事情跟楊德福一說,老頭半天沒說話,最后嘆口氣。
“造孽啊。”
王桂蘭當(dāng)著眾人的面哭了兩聲,后面人群散了,她拉著祝大貴回家:“死了干凈!省得礙眼!”
祝大貴也不覺得有什么,畢竟還少了一張嘴。
但沒人知道,祝錚根本沒被沖走。
她本就會游泳,摔進(jìn)冰窟窿后屏住氣,順著水流扒著岸邊的蘆葦爬了上來。
凍得渾身發(fā)抖的她,摸黑鉆進(jìn)早就看好的草垛,拿出系統(tǒng)打卡河流獎勵的干柴和火石。
哆哆嗦嗦點著火,烤了半天總算緩過勁來,換上系統(tǒng)給的軍大衣,趁著夜色往鎮(zhèn)上趕。
祝招娣已經(jīng)“死”了,死在了那個冰冷的冬天。
從現(xiàn)在起,她是祝錚,一個要去縣城闖天下的全新的祝錚。
月光灑在她身上,照亮了腳下的路,也照亮了她眼里的光。
風(fēng)還帶著寒氣,祝錚裹緊軍大衣,腳步卻沒停。
她得趕在天亮前到鎮(zhèn)上的火車站,趁著清溪鎮(zhèn)的人還在為“祝招娣之死”議論紛紛,趕緊離開這個是非地。
手里攥著那五百塊錢,心里踏實不少。
走到鎮(zhèn)口時,天邊已經(jīng)泛起魚肚白。
火車站的青磚小樓孤零零地立在路邊,門口掛著“清溪站”的木牌,兩個檢票員正縮著脖子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