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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滬城機場,北風卷著雪沫子打在人臉上。
祝錚裹緊了駝色大衣,站在出口處來回踱著腳,呵出的白氣瞬間消散在冷空氣中。
王師傅把車停在不遠處,陳硯生陪在旁邊,手里拎著個保溫桶。
“祝錚,要不先回車里等?這兒風太大。”陳硯生皺著眉,看著祝錚鼻尖凍得發(fā)紅。
“沒事。”祝錚搓了搓手,“安德森第一次來滬城,咱得顯得有誠意。再說,他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出來第一眼能看見人,也舒坦點?!?/p>
正說著,出口處傳來一陣騷動,穿著深色西裝的安德森拖著行李箱走了出來,金發(fā)在慘白的天光下格外顯眼。
他一眼就看到了祝錚,笑著揮了揮手。
“祝!”
安德森大步走過來,張開雙臂想擁抱,又想起東方人的習慣,改成了握手。
“安德森先生,一路辛苦了?!弊eP笑著回握,他手心的溫度透過手套傳過來,“外面冷,先上車?!?/p>
王師傅趕緊打開車門,暖氣撲面而來。
安德森坐進后座,舒服地嘆了口氣:“滬城比紐約的冷多了,不過——”
他看向祝錚,“你跟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樣?!?/p>
祝錚現(xiàn)在一身剪裁合體的大衣,脖子上圍著羊絨圍巾,眉眼間的從容自信,完全不像個剛起步的創(chuàng)業(yè)者。
祝錚笑了笑:“就當您是在夸我了。先去酒店放行李?還是直接去洋樓坐坐?”
“去洋樓!”安德森眼睛一亮,“我早就想看看你說的溫暖小窩了,聽說你裝了那個……地什么來著?”
“地暖?!?/p>
陳硯生在一旁提醒,他期間查過安德森的資料,知道這位美國商人對新鮮事物格外好奇。
車剛拐進霞飛路,安德森就扒著窗戶往外看。
積雪覆蓋的紅磚墻,尖頂?shù)难蠓浚愤叾阎┤?,偶爾有自行車鈴叮鈴鈴響過,他看得眼睛發(fā)亮。
“這里和紐約完全不一樣,像電影里的場景?!?/p>
“等開春了更漂亮,法國梧桐能遮天蔽日。”祝錚指了指路邊的樹,“到了洋樓你再看,保證比電影里舒服。”
剛進院門,安德森剛踩在地上就“呀”了一聲。
祝錚低頭一瞧,樂了。
地暖的熱氣居然透過水泥地滲到了院子里,腳邊的雪都化了一小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