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翡坐在房間里,聽他關(guān)門聲干凈利落,母親最近身體好了不少,精神也上來了,在床邊坐下,一手撫上她的臉,“最近心里有什么事啊,媽看你最近好像有心事,藏在心里頭不愛說。”
她與母親玩笑,“媽媽,心事心事,顧名思義就是要藏在心里頭,說出來了,就不能叫心事了?!?/p>
安翡擺出笑容,她知道高中那會自己學(xué)習(xí)不好,但是母親并沒有說什么,至少她心里是亮堂的,可是現(xiàn)在母親為她擔(dān)心。
母愛太重了,安翡一時有些承受不起,她想讓媽媽不要單單愛孩子,也要愛自己。
手機響起,安鶴給他打電話,“姐,我在警局,你能來一下嗎?”
安翡跑進警局,警察指著安鶴,還有其他幾個男生,嘰里咕嚕一通教育,大概就是幾個男生發(fā)生了口角問題,最后大打出手,店家報了警。
天色晚了,警察也不愿意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隨后幾個家長陸陸續(xù)續(xù)到達,安鶴顯然下手沒輕重,他身邊幾個男生臉上花花綠綠的。
警察讓家長們在紙上簽字,隨后各回各家。
其中某位家長說什么也不認賬,問自家孩子,打人的是誰,那孩子指著安鶴的鼻子,就是他。
家長是個女人,潑婦一般沖到安鶴身旁,“你給我賠錢,賠錢啊,你把我兒子打成這個樣子……”
安翡怕安鶴在警局里做出什么事來,握緊了他的手,安鶴身子晃了晃,手還在抖,她在他耳邊道,“人家要你賠錢呢,怎么賠,把你賣了賠嗎?我現(xiàn)在可不能替你出氣了。”
安鶴軟下來,站在她身側(cè)不動。
警察攔著女人,安翡趁機帶著安鶴走出大門,天早就黑了,安鶴不敢往她前面走,沉默著,等待安翡訓(xùn)斥自己。
可是沒有,安翡沉默,一路的嘈雜居然只是大街上的車,還有馬路邊的人。
“姐,”他忍不住,“你怎么不罵我了,小時候你最愛罵我,你要是不想罵我,打我也行?!?/p>
他打的那個男生,是安翡高考前談的那個,兩人不是第一次動手了,在她考場外邊,在學(xué)校里的某個角落。
她一聲不吭,路燈下,安鶴臉上的痕跡更加明顯,他似乎并不在意,此刻,安鶴在她面前尚存理智。
停下腳步,她抬手細細摩挲他傷口邊緣,像心疼,安鶴好像很對不起他似的,腦袋往下垂。
他聽著她嘆氣,在他記憶里,姐姐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她應(yīng)該穿著漂亮的小裙子,她應(yīng)該去玩弄男人的心,姐姐怎么也會嘆氣了。
安鶴抓著她的手,“姐,對不起,我,我不應(yīng)該——”
安翡抬手抱住他,安鶴長得那么高,她不算矮,但是身高才剛剛超過他肩膀一點點。
他朦朧叫了一聲姐姐,很久很久沒有叫迭詞了。
“媽身體不好,你說,我們要是去上學(xué)了,她自己一個人在家,能照顧好自己嗎?”她埋在安鶴胸前,聲音發(fā)悶。
站在家門口,安翡戳他胳膊,“借口想好了,媽要是問起來,別露餡?!?/p>
他點頭,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