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出來了,去廁所吧,如果讓她發(fā)現一對姐弟正窩在床上,弟弟握著姐姐的手放在胸前——她不顧胃里的燒灼,一心只想把安鶴踹下床。
“你趕緊回去……”她只剩氣音,安鶴裝作沒聽見,賴在她房間硬是不走。
安翡急了,萬一母親推開兩個孩子的房門,哪怕只是為了看看子女睡覺有沒有踢被子之類,也足夠他們提心吊膽。
“安鶴!”
“嗯?別害怕,姐?!?/p>
怎么可能不害怕,安鶴看她顫著眼瞳,安翡雖然是姐姐,但也并不是個勇敢的姐姐。
發(fā)現這一點的時候,二人都不是小孩子了,有時候他也會佩服,安翡演了這么多年,終于演出了一個完美的姐姐,可是并不無暇。
母親腳步聲清晰,這房子不大,聽著拖鞋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加劇她心中的恐懼。
安鶴趁機握緊她的拳頭,“怕什么?你又沒做錯什么?!?/p>
怎么沒做錯?安翡瞪著眼睛,姐弟二人在黑暗中對視,安鶴似乎毫不畏懼她作為姐姐帶來的血脈壓制。
在他眼里,可能根本就沒有“壓制”這個詞吧,安翡對著他白眼,腳步聲在她的房門前停下。
“菲菲啊,睡了嗎?別熬夜啊,你總愛熬夜……”
拖鞋刮著地面,母親房門關上,房間外又是一片深夜寧靜。
“沒必要害怕,就算媽發(fā)現我在這里,又能怎么樣,我就說你胃疼,我過來陪陪你唄,媽說不定還會夸我們相親相愛的一對姐弟呢?!?/p>
他笑容戲謔,安翡一只胳膊撐著床,怎么也起不來,胃里那個巨大的火球還未消失,安鶴摁著她的肩膀,將人摁在床上。
他換下笑容,坐起身在她身旁,眼神要把人盯出洞來,在洞里裝滿自己的故事。
安翡抬起手指,“你走不走,趕緊回你自己房間里去,我沒事了?!?/p>
“姐,你能不能不趕我走?從小到大,我一來你房間你就要趕我?!?/p>
神色嚴肅,沒有笑嘻嘻的表情,他看似真的委屈,僅僅是因為不能在姐姐房間里多待一秒。
她房間有什么好的,除了桌子下有一箱子零食,其他的都是常規(guī)家具,床上躺了個人。
所以不同點是,她的房間床上多了個胃疼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