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歡被別人盯著笑,兩手在臉上,頭發(fā)上摸了摸,“我臉上是不是有臟東西?”
安鶴搖頭,挨了她一拳頭。
“沒有臟東西你還笑!你真是個壞蛋弟……”
她又出了哭腔,安鶴抬手想幫她擦眼淚,可她臉上干干的,光打雷不見雨點。
他被安翡逗笑,不敢太明顯的笑出聲,只好低下頭裝作幫她系鞋帶。
安鶴在整理好她的衣裳裙擺,站起身,仍舊彎著腰,拉起她的手,“走吧,姐,我們回家,你不想活動,我背你回去好不好?”
安翡嘟著嘴,兩眼迷離,迷迷糊糊地答了句“好”。
安鶴蹲下,安翡兩手?jǐn)堉牟弊?,爬上他后背,看他輕松站起,在他后背上咯咯直笑。
“這是誰家的好弟弟呀?是我家的,也是我的弟弟……”安翡一下下摸著他后腦勺的頭發(fā),趴著,側(cè)臉貼在他后背上,溫?zé)岬囊粔K柔軟,像是心房里住進(jìn)了一塊小海綿。
安鶴聽她的碎碎念,她說,你知道嗎,我有好多好多男朋友啊,但是他們都沒有我弟弟好,我弟弟會半夜給我煮面,我們會一起偷偷背著爸媽偷吃,就算被發(fā)現(xiàn)了,也是我弟弟幫我承擔(dān)錯誤,多好啊,我都不舍得欺負(fù)我弟弟了。
安鶴笑,將她往身上顛了顛,安翡抬起頭,下巴抵在他后背上,硬邦邦的骨頭觸感。
她一只手撫摸安鶴的肩膀,我的弟弟長大了呀,你小時候特別特別笑,可小的一塊肉團(tuán)子了,媽那時候還擔(dān)心,覺得你一個小男孩圓圓的一團(tuán),以后長不高了怎么辦,沒想到啊,你現(xiàn)在長得這么高。
安翡手臂順著他的肩膀滑下去,細(xì)細(xì)的兩條瑩白搭在臉側(cè),安鶴悄悄翹了嘴唇,在她胳膊上掃過。
她大概是不會有任何感覺了,說不定明天一早起來,什么都不記得了。
路過一個小公園,安翡在他身上蹭來蹭去,嚷著要吃路邊攤,安鶴將她放在長椅上,囑咐她千萬別亂跑,自己去買。
她坐在椅子上,耷拉著兩條腿晃來晃去,這里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紀(jì)的老頭老太太,只當(dāng)是誰家的傻姑娘。
他回來,安翡咬了一口他買的餅,皺起眉,“我不要這個,我要加辣的!”
她把紙袋里的餅塞進(jìn)安鶴手里,安鶴知道她胃不好,辣的碰不了,也不知喝了那么多酒胃會怎樣。
“姐……”
“我不管!我就要!我就要加辣的!”安翡一手拉著他的胳膊晃來晃去,話語帶著嬌氣,“你要是不給我加辣的,以后你就別做我弟弟了!”
他轉(zhuǎn)身就走了。
安翡還記得他說,要把自己一個人丟在這里,這都走了這么遠(yuǎn)了,真要把自己留在這嗎?左右看看,這是什么地方自己也不清楚。
她在身上到處摸手機(jī),摸不到,要么丟在聚會的地方,要么被人偷走了。
渾身什么也摸不到,錢都在手機(jī)里存著的,眼看自己身無所依,安翡心中失了依靠,坐在長椅上,毫無形象的開始大哭。
聲音剛出,面前就落下人影,她以為是來嘲笑自己的觀客,張大嘴,一個熱乎乎的東西塞進(jìn)嘴里。
她停下哭聲,定睛直視面前的高大,是安鶴。
“嘗嘗,怎么樣?”
安翡咬下一口,味道重了不少,甚至沖鼻子。
“……不好吃,我不要了,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