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頂的隔音禁制未再消失過,雖然從外面往里看是一片平靜,但里頭真正的情況又如何呢?
面對突然到來的廣剎,本就安靜的靈宿門人更加拘謹,何況此刻的廣剎還一副不太高興的模樣。
為什么會不高興呢?
靈宿的弟子們不太清楚。
廣剎自己也不知道——更準確地說,是她的內心不愿承認。
不承認,她就要給自己找一個理由。
那么什么理由好呢?
她看了一眼陽春,后者沉默地低著頭,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她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弟子們,她們都挺直了腰身,如劍般矗立著。
她轉頭看向一旁其他門派的男子,礙于她的威名,他們都沒有靠近,甚至大多都不敢朝這里看。
尋不到能說服自己的理由,廣剎感到有些煩躁了。
難道要她承認自己是在——
忽然,她注意到了不時在耳邊出現的聲音。
那些嗚嗚渣渣的貉叫聲仍在山野間回蕩。
是了。
是因為這些畜生太煩人了!
只見她伸手一揮,一道劍氣從袖中飛出,如飛鳥般穿梭在崇山峻嶺之間,凜凜劍意如潤物之雨,無聲地蕩漾開去,但對于那些飛禽走獸,可怖更甚驚雷,直叫它們肝顫膽寒。
獸音頓時消失,廣剎滿意地暗自點頭。
可隨后她便意識到自己的心情并沒有因此變好。
于是她更加煩躁了,索性飛至半空吹風去了。
靈宿弟子們見狀紛紛松了口氣,放松下來。
“看——”
“誒,怎么回事?。俊?/p>
一些討論聲很快在她們間響起,順著她們的目光看去,會發(fā)現她們都在看著同一個人。
過去常在宗門內游蕩惹事的陽春對她們中的很多人來說都不陌生,所以此刻其一反常態(tài)的乖巧便更加稀奇。
“陽春師……師姐?”
幾個與陽春相識的弟子走上前去朝她搭話。
陽春正坐在一方青石上,聞言抬頭看了她們一眼,水靈靈的大眼珠里流露出幾絲難以言說的迷茫,其間似乎還閃過了些許憂郁。
搭話的弟子們對視幾眼,都看出了彼此的驚訝。
這樣的情緒并不罕見,但出現在陽春的臉上卻是令人想象不到的,至少她們都不曾見過。
“師姐因何煩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