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來寒雨梳空院,墻外老鶯孤鳴。記得去年春風(fēng)暖。廬前魚戲瀑,亭下花撫琴。
對酌殘燈夢故影,醒時(shí)四下無尋。惟見檐上秋霜冷。長恨隨波涌,鑄成南海冰。
葬劍崖。
無數(shù)廢棄的仙劍攜著殘破的劍意,蕭殺之氣覆蓋整片懸崖。
終年不散的云海下方,橫生的枝杈宛如一條條渴望天光的枯槁手臂,混亂的一齊伸向天空,進(jìn)一步遮擋住落下的光芒。
幾頭黑羽雕被東邊那群祖籍河圖的惡霸驅(qū)趕至此,盤旋在云海之中怒鳴。
道凌厲劍意忽而沖天而起,白虹貫日般自下而上地將云海撕出一道口子!
一縷碧色從那繁密的枯枝中竄出,仿佛脫離了金籠的飛燕、掙斷了玉鎖的青鸞。
劍光過處,云浪翻涌,流散的云絮形成一圈圈晶瑩的冰晶,在陽光的折射下染上一片琉璃之色,縹緲的劍吟從中嗡嗡滌蕩開去。
云端立著道倩影,高升的陽光落在那俏臉上,及腰長發(fā)恣意飛揚(yáng),腰間銀鈴叮鈴作響。
歷經(jīng)三年,嬌花似的容顏又長幾分美艷,水靈靈的大眼睛里仍保留著一縷狡黠的清亮。
她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朝某個(gè)方向看去,隨即化作一抹流光,不消片刻便飛入了某座殿中,來到內(nèi)院,卻不聞人語,不見人影,往年四季斗艷的花朵無人打理,庭中一片雜草叢生。
迫不及待向師姐們宣布自己破境成功的陽春茫然地看著一片冷清的福棲殿,臉上的興奮激動漸漸褪去。
嗯?
人呢?
她出了福棲殿,心中納悶著宗門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于是直奔清心殿而去,中途碰到了一名兇名赫赫,饒是她也不敢隨意捉弄的師姐,糾結(jié)了一會兒后還是鼓起勇氣上前。
“白鳶師——”
“啊!”
只見白鳶雙肩一顫,像只雌兔似的收起手臂抖了抖身子,轉(zhuǎn)頭瞪大了眼睛受了驚嚇?biāo)频目粗?/p>
“是……是你啊……”
陽春瞇著眼睛,神情有些茫然。
怎么回事?難道我其實(shí)沒有破境而是走火入魔出幻覺了嗎?怎么白鳶大師姐會這副樣子?
……
陽春若是在別處破境,動靜還要更大些,此番只因位于葬劍崖,被那里磅礴駁雜的劍意壓制了不少。
與此同時(shí),長老們正心神投入著討論著別的要事,因而沒有注意到她。
幾只麻雀落在檐角,嘰喳幾聲,立馬被屋內(nèi)的震動驚飛。
清心大殿大門緊閉,殿內(nèi),此刻五名長老神色肅穆地圍在一處。
“怪不得當(dāng)年那三個(gè)丫頭都為他說話,原來是……”一名少女模樣的長老咬牙說著,眉眼間流露出與容貌不符的深沉。
“師姐息怒,事兒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不是?!?/p>
“也不知道她們看上他哪一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