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許久,飛星起身,緩緩走出洞穴,見到了那抹懸掛在空中的明月。溪水靜淌,蟋蟀巧唱。
他還是想不開。
廣剎誤解了兩件事情。
第一件事,是飛星見到短珂的情況后雖然同情,但出手相救并非出自善心,而是他覺得救下短珂后能讓呂易幾人成為他倆的耳目,方便之后的日子里了解外界,尤其是南方靈宿劍派的訊息。
畢竟要是每次都向島上的情報販子打聽靈宿劍派那邊的事情,他擔(dān)心會令他們起疑心。
第二件事,是關(guān)于殺死秋音君的事情。
殺死秋音君自然是對的事情,他從不后悔。
可是,當(dāng)他殺死秋音君時,當(dāng)他第一次殺人時——
暢快、內(nèi)疚、喜悅、悲傷、慌張、害怕……
通通沒有。
他對殺人這件事本身沒有任何感覺,哪怕這是他第一次親手殺人。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產(chǎn)生些情緒或者想法。
但是沒有。
什么都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心理波動都沒有。
這才是他所煩惱的事情。
飛星背著雙手,望向夜幕中的銀河。
他又想起了梅仙會上玄陽子所畫的心河,想起了自己能看穿他人體內(nèi)的仙氣,想起了自己體內(nèi)共存的仙魔二氣……
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加起來,令他再一次意識到自己與他人有多少不同之處,不論是天資、能力,還是內(nèi)心。
于是他也再一次向自己提出了那個長久未曾去思考的問題。
我到底是什么人?
飛星取出刻著青鳥的玉牌,輕輕撫摸著,端詳良久。
明月皎皎。
他想起了那座寂寥卻讓自己安心的仙島,想起了那張刻印在心底深處的容顏。他好想玉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