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錦來到醫(yī)院的重癥監(jiān)護室外,隔著玻璃靜靜凝視著岳父蘇延年。此刻的蘇延年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滿了救護儀器,只有監(jiān)護儀上的數字和規(guī)律的蜂鳴聲表明他還活著。
醫(yī)生向黎錦解釋道,手術進行得很順利,但蘇延年什么時候能夠醒來,甚至能不能醒來,都取決于他的意志力。
老岳父的身體素質太差了,術后恢復可能會很緩慢,需要更多時間觀察。
有些人幾個小時就醒了,有些人則可能要一兩個星期,甚至更久。具體情況還得具體分析?!?/p>
黎錦默默聽完,心中卻泛起一絲復雜的情緒。他輕嘆一聲,心忖“人不作死,就不會死。”
在他看來,岳父如今的境遇完全是咎由自取。若不是當初逼迫蘇玉提前生產,若不是總惦記著他的錢,而是選擇與他合作布局,現在蘇家本該是岳父的天下。
“這是你的選擇,也是你要承擔的后果?!崩桢\低聲自語,“如果你不是蘇玉的父親,恐怕這次早就死了。既然沒死,那就用余生去懺悔吧……”
他感謝并叮囑身邊的醫(yī)院領導務必精心照料后,轉身離開了重癥監(jiān)護室。
停車場內,錢小蘭早已等候多時。見到黎錦出來,她連忙迎上前,兩人一起上了車。
一路上,錢小蘭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開口說道“老蘇這樣子,我不覺得他能醒過來……”
“有話直說,不用做什么假設!”黎錦打斷她的話,語氣平淡卻帶著幾分冷硬,“你做什么決定,也不用有愧疚感。”
錢小蘭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說道“寧雪漫讓我出國養(yǎng)老,我也想出去。”
畢竟,在江東這邊,沒人敢關照她。就算她的兄弟們,也只能保證她的溫飽,圈子的人更是沒有愿意聯系她,她已經被徹底排斥了。
黎錦微微點頭,表示理解。錢小蘭這樣的人,他確實不喜歡,但又不能直接將她置于死地——他必須顧及一些東西,尤其是現在的地位越高,反而越需要謹慎行事。
“可以?!崩桢\簡單回應了一句。
“謝謝!”錢小蘭松了一口氣,“出國之后,我就不會再回來了。就算老蘇不死,我也會跟他離婚,孩子留給他……”
“你的事情,你自己解決?!崩桢\說完,便讓車子在街道邊停下,“你可以走了?!?/p>
錢小蘭下車,望著黎錦離去的背影,心中如釋重負。雖然這段日子過得艱難,但她總算找到了一條出路。她隨即撥通了一個國際號碼,那是寧雪漫的。
“我可以隨時出國了。我明天就坐飛機出去?!卞X小蘭簡短地匯報。
掛斷電話后,她叫了一輛出租車,徑直返回錢家,開始落實出國的相關事宜。
江東已經是黎錦的地盤,她們如果還想活下去,就只能遠走他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