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錦剛打完一個電話,站在陽臺外,手里夾著一支煙,微微仰著頭,望著夜空,似在思索著什么,那繚繞的煙霧在月色下緩緩升騰、飄散。
梁澄澤在屋里早就留意著黎錦的動靜,此刻見黎錦打完電話,覺得求得機(jī)會了,便悄悄走了出去,手里也拿著煙,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黎錦身邊,點(diǎn)上煙,也跟著吞云吐霧起來。
屋內(nèi)的梁璐原本想著出去和黎錦說會兒話,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他們兩人站在那兒抽煙,腳步便一下子停住了。
她心里清楚,黎錦現(xiàn)在的本事可不小,就大哥那兩下子,根本不是對手,所以她倒也不擔(dān)心黎錦會吃虧,便站在門后,靜靜地看著外面的兩人。
梁澄澤抽了幾口煙后,壓低聲音,眼中透著一絲狠厲,冷冷地對黎錦說道:“黎錦,你就這么狠心,見死不救嗎?”
黎錦像是沒聽見一般,依舊自顧自地抽著煙,沒有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那煙頭的火星在夜色中明明滅滅。
梁澄澤見黎錦不回應(yīng),心里更氣了,咬了咬牙,又接著說道:“你和梁璐的婚禮也籌備得差不多了,你就不怕我搞點(diǎn)什么讓你不高興的事?”
黎錦抽煙的動作頓了一下,側(cè)過頭,瞥了一眼梁澄澤,眼神里透著一絲不屑,淡淡說道:“你真的那樣做,那就真的不是人干的事兒了!你不是人,你是畜生,哦,畜生都不如你,你也不如畜生。”
梁澄澤頓時火冒三丈,提高了聲調(diào)道:“你把我逼急了,那可都是你的錯,懂嗎?”
黎錦冷笑一聲,反問道:“你賭輸了,你沒錢還債,怎么反而成了我的錯?那我要是讓你給我錢,你怎么不給我錢?你不給,是不是也是你的錯?”
梁澄澤眉頭一皺,滿臉惱怒,大聲道:“你裝什么蒜,你跟我扯這個!我就把話撂這兒了,你不給錢也得給錢!”
黎錦卻絲毫不懼他的威脅,朝著梁澄澤悠悠地吐了一個煙圈,那煙圈在兩人之間緩緩散開,他語氣平靜卻又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然,說道:“欠債還錢,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但也有另外一個說法,就是債權(quán)人死了,這債務(wù)也就化了!”
梁澄澤一聽這話,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感覺到一股不妙,聲音都不自覺地有些顫抖,問道:“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黎錦看著他那副驚慌失措的樣子,眼里滿是鄙夷,嘲諷道:“你是真狗!這時候還裝!我都說了,化債,將債權(quán)人干掉。那我就說得直白一點(diǎn),以你的名義,干掉王奮等人。”
梁澄澤聽到“王奮”這名字,頓時打了個激靈,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渾身一個哆嗦,趕忙對黎錦說道:“你,你怎么敢這樣做,你不能這樣做。你這樣做,你會害死我的?!?/p>
黎錦卻依舊神色淡然,仿佛說的只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反問道:“怎么?怕了?那已經(jīng)遲了。幾千萬美金,那可不是小數(shù)目。他們敢搞你,那就讓他們?nèi)ニ?!鳥為食亡,人為財(cái)死?!?/p>
說著,黎錦突然一把摟過梁澄澤,和他勾肩搭背起來,可那看似親近的動作里,卻透著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壓迫感。
黎錦湊近梁澄澤的耳邊,低聲說道:“當(dāng)你找到我,讓我?guī)湍氵€錢,那一切就得按照我的游戲規(guī)則來玩了。我?guī)湍慊瘋瑦好銇肀?!你已?jīng)落得一個賭徒的名聲,你沒了前途,你只有負(fù)重前行了。你要是哪天撐不住,你就躺平,混吃等死吧?!?/p>
梁澄澤只覺得背脊一陣生冷,仿佛有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頭頂,他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又覺得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