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一沉,伸手接過地圖卷起,語氣卻緩了下來:“你想當(dāng)官?”
“我想堂堂正正的活一次。”她直視他,“不是侍妾,不是婢女,不是誰的附屬。若我能助你治水成功——請你替我在皇帝面前請封一個女官之職。哪怕是九品,我也要穿官服,戴官帽,立于朝堂之下?!?/p>
風(fēng)忽然停了。
藺紹看著她,那雙慣常冷峻的眼中,竟泛起一絲震動。
“你可知,女子為官,前無古人?!?/p>
“所以我才要走第一步。”她緩緩跪下,雙膝觸地卻不低頭,“相爺,我不是求你憐憫。我是以才學(xué),換一個名分。”
他久久未語。
夜色漸濃,燈籠一盞盞亮起,映得她眉目如畫,卻堅如磐石。
終于,他伸出手,將她拉起。
“我答應(yīng)你?!彼曇舻统?,卻字字清晰,“若江南水患因你而解,我親自向皇帝請旨——封你為工部從九品水利協(xié)辦,賜官牒、佩印,與男官同列?!?/p>
她眼中光閃,卻沒有笑,只是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不需要感激,她要的是兌現(xiàn)。
第二日清晨,天光微明。
府門前,一隊隨行官員已列隊等候,糧車、藥箱、文書車次第排開。藺紹正與副使交代事務(wù),忽聽得馬蹄聲急。
眾人回頭。
只見蘅蕪一身騎裝,手持長鞭,已利落翻身上馬。那匹棗紅烈馬昂首嘶鳴,她雙腿一夾,竟直接跨坐于馬背正中,姿態(tài)颯爽如風(fēng)。
“這……這不合禮數(shù)!”禮部一名小官脫口而出,“女子騎馬便罷了,怎能如此……如此……”
“如此英氣逼人?”藺紹冷冷接話,抬眼看向她,唇角竟浮起一絲笑意,“你倒是不怕人看?!?/p>
“怕什么?”蘅蕪揚(yáng)鞭,眉梢輕挑,“我又沒穿裙子。”
團(tuán)圓跌跌撞撞追出來,懷里抱著個小包袱,眼睛哭得腫紅:“姑娘!我……我給您帶了干糧、藥、還有……還有您最愛的那支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