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奴婢……”
“來人?!鞭渴彶患膊恍斓亻_口,門外立刻有兩名粗使婆子應(yīng)聲而入。
“賴媽媽怠慢主子,用壞食材欺瞞,按府規(guī),杖二十,罰薪三月,暫奪掌廚之權(quán)?!?/p>
“不!蘅姨娘饒命!奴婢真不知銀耳壞了!饒命??!”賴媽媽跪地磕頭,老淚縱橫。
蘅蕪卻只是輕輕拂了拂袖,像是撣去一粒塵埃。
“拖下去?!?/p>
兩名婆子立刻上前,架起賴媽媽就往外拖。她一路哭喊,聲音凄厲:“蘅蕪!你這個(gè)狐媚子!不得好死!你勾引主子,遲早被天打雷劈——”
話未說完,便被布巾堵了嘴,消失在夜色中。
廚房里恢復(fù)寂靜。
蘅蕪獨(dú)自站在爐火旁,火光映著她的側(cè)臉,明暗交錯(cuò)。
她端起那碗蓮子羹,走到窗邊,輕輕傾倒于地。
乳白的羹湯滲入泥土,像一場無聲的祭奠。
她轉(zhuǎn)身,正要離開,忽聽門外一聲冷笑。
“好大的威風(fēng)啊,如今連廚房的湯都能說餿就餿,說罰就罰了?”
蘅蕪頓步,緩緩回頭。
門外,站著一位穿紫裙的丫鬟,正是解如意的貼身侍女——桃紅。
她倚著門框,眼里滿是譏諷:“蘅姨娘,您可真會(huì)演。裝柔弱,裝無辜,裝得連大人都為你動(dòng)心??赡鷦e忘了,表小姐禁足只有一個(gè)多月,等她出來,您這姨娘的位置,怕是坐不穩(wěn)了。”
蘅蕪靜靜看著她,良久,忽然笑了。
那笑極淡,卻帶著一絲涼意,像月光灑在刀刃上。
“桃紅姑娘說得對?!彼従彽?,“我這位置,確實(shí)坐不穩(wěn)?!?/p>
她緩步上前,聲音輕得幾乎像耳語:
“可你說錯(cuò)了——不是等她出來,是我,等她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