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并無放肆?!鞭渴徃I?,姿態(tài)恭敬,“只是獻(xiàn)舞而已。若說抄襲,也該由真正創(chuàng)舞之人來辯??上А俏毁F妃,已長(zhǎng)眠十年?!?/p>
話音落下,滿殿嘩然。
藺紹忽然起身,冷冷開口:“陛下,臣有一事不明。”
“講。”薛離璟聲音沙啞。
“十年前貴妃薨逝,圣上悲慟欲絕,下令封存其一切遺物,甚至連她所創(chuàng)之舞,也命人銷毀??蔀楹巍彼抗廪D(zhuǎn)向賢德妃,“賢德妃卻能在次年獻(xiàn)上一支與此幾乎相同的舞,并得封‘霓裳’之名,受盡恩寵?”
“你!”賢德妃臉色煞白。
“藺相慎言!”薛離璟厲聲喝止,卻掩飾不住眼底的慌亂。
藺紹不退反進(jìn):“臣不敢妄言。只是今日見此舞重現(xiàn),心生疑惑。若此舞真為貴妃所創(chuàng),那竊取者,豈非大逆不道?”
“夠了!”薛離璟猛然站起,龍袍翻動(dòng),“今日乃朕壽辰,不談舊事!舞也看了,宴也盡了,眾卿退下吧!”
“陛下!”徐晚晚不服,還想開口。
“退下!”薛離璟怒吼,聲音震得梁上灰塵簌簌而落。
眾人紛紛起身告退,不敢多言。
蘅蕪緩緩走回藺紹身邊,低聲道:“他怕了。”
藺紹看著她,聲音低沉:“你到底是誰?這舞……不可能是夢(mèng)中所得?!?/p>
宴席散得倉促,燈火未熄,人心已亂。
徐晚晚端著一盞金絲琉璃酒杯,裙裾輕曳,面上泛著羞澀紅暈,一步步走向藺紹。她低眉順眼,聲音嬌軟如春水:“藺相……今夜良辰美景,妾身斗膽,想敬您一杯。”
她抬起眼,眸光流轉(zhuǎn),帶著幾分期待與仰慕:“您瞧,妾雖不及那位‘蘅蕪姑娘’那般莫測(cè),可也算生得周正,舉止端莊。相爺日理萬機(jī),若不嫌棄,何不……多看看我?”
話音未落,藺紹眼皮都沒抬,伸手一撥——
“啪!”
酒杯落地,碎成數(shù)片,琥珀色的酒液濺上徐晚晚的繡鞋。
她猛地后退一步,驚叫出聲:“你——!”
“滾?!碧A紹聲音冷得像冰刃刮骨。
徐清急忙上前想扶姐姐,剛開口:“藺相何必動(dòng)怒,我姐她只是……”
可她話還沒說完,藺紹已轉(zhuǎn)頭看向她,目光如刀,寒意徹骨。他只輕輕一瞪,徐清便渾身一顫,像是被無形之力扼住咽喉,再不敢多說一個(gè)字。
全場(chǎng)賓客早已悄然退去,唯有這角落尚存殘局。藺紹不再看任何人,轉(zhuǎn)身大步走向蘅蕪,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走?!?/p>
“藺相!你做什么!”蘅蕪猝然低呼,腳步踉蹌,幾乎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