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梳洗整裝,一前一后步入宮門。
含元殿前,文武百官已列隊等候。見藺紹與蘅蕪并肩而來,不少大臣投來眼神,臉上堆起虛偽笑意。
“藺相!可算見您安然無恙了!”禮部尚書拱手,滿臉關(guān)切,“聽聞您馬車昨夜出了意外,可有受傷?實在令人擔(dān)憂啊。”
“是啊是?。 睉舨渴汤梢矞惿蟻?,“那車軸竟會松動,簡直是天降橫禍!幸好藺相福大命大,死不了!”
“嗯。”藺紹淡淡應(yīng)了一聲,目光掃過眾人,只是冷笑道:“本相確實有福氣,死不掉?!?/p>
眾人一僵,訕訕地收回笑臉。
一旁,刑部尚書干笑兩聲:“藺相說笑了,誰不知您是國之柱石,豈能輕易倒下?倒是……蘅蕪大人,您手臂可好些了?昨夜聽說也受了驚,真是讓人心疼,我等還想去府里看看您?!?/p>
蘅蕪冷笑:“多謝關(guān)心。不過我好得很,倒不如大人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昨夜自盡的車夫,畢竟他可是死的不明不白的?!?/p>
那尚書臉色一白,連忙擺手:“這……這等刑獄之事,自有大理寺處置,下官不敢多言?!?/p>
“明智?!鞭渴忀p輕一笑,看著這些人的目光卻如刀片一般。
就在這時,鐘鼓齊鳴,薛離璟緩步登殿,龍袍曳地,慵懶中帶著幾分興味看向眾人。
“喲?!彼谎矍埔娹渴?,唇角微揚,“今日小美人也來了?身子可撐得???”
蘅蕪躬身行禮:“謝陛下垂詢,臣無礙。”
“無礙就好?!毖﹄x璟擺擺手,“不過賢德妃昨兒還念叨你,說想邀你去后宮賞花宴,朕想了想,也覺得你該去走走。總跟這群臭男人混一塊,容易變糙,你要不和后宮的人多走走?!?/p>
滿殿大臣皆笑,卻沒人敢笑大聲。
蘅蕪卻皺眉:“臣乃女官,出入后宮,不合規(guī)矩?!?/p>
“規(guī)矩?”薛離璟嗤笑,“朕讓你去,就是規(guī)矩。再說了,賢德妃身子弱,難得想找個人說話,你去陪陪她,也算是為君分憂?!?/p>
藺紹眉頭一鎖,剛要開口,卻被薛離璟一眼瞪住:“怎么?藺相舍不得?可她不是你小妾嗎?小妾見見妃子,天經(jīng)地義?!?/p>
滿殿哄笑。
藺紹沉著臉,終是未再言語,只在蘅蕪轉(zhuǎn)身離去時,緊緊攥住了她的手腕,低聲道:“若覺不對,立刻離開。我在宮外等你?!?/p>
她點頭,目光堅定:“我知道?!?/p>
薛離璟的性格,蘅蕪不是第一次知道,但現(xiàn)在不得不從,沒得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