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萬確?!备叽笕顺谅暤溃俺家衙罄硭虏榫儌鞑ブ?,可惜……線索皆斷于城南平民巷,查無可查。但此等言論能起,必有推手。而最大得益者,便是藺紹本人?!?/p>
皇帝沉默良久,終于低嘆:“藺紹……他真會(huì)如此?”
賢德妃輕笑一聲,帶著幾分悲憫:“陛下仁厚,自然不信??扇诵碾y測(cè)。他如今執(zhí)掌戶部、兵部,又兼理欽天監(jiān),六部已有其三。再這般下去,恐怕連禁軍都要聽他調(diào)令了?!?/p>
高大人點(diǎn)頭附和:“陛下,老臣斗膽進(jìn)言,藺相之才,可用;但其勢(shì),不可縱。宜逐步削權(quán),明升暗降,外放虛職,方保江山穩(wěn)固?!?/p>
皇帝閉目片刻,忽而睜開,目光幽深:“那依你之見,從何處下手?”
“先奪其兵權(quán)?!备叽笕说吐暤?,“北境邊防副將空缺已久,正好讓藺紹承擔(dān),實(shí)則遠(yuǎn)調(diào)離京,遠(yuǎn)離中樞。待他一走,再慢慢收攏其黨羽?!?/p>
“其次,戶部?!辟t德妃接道,“慕少白乃其心腹,可借北狄死士案,治他一個(gè)過錯(cuò)。藺紹失此臂膀,便如斷一翼。”
皇帝微微頷首:“大理寺那邊……慕家勢(shì)大,怕不好動(dòng)。”
“不必動(dòng)他性命。”高大人冷笑,“只需將大理寺劃歸刑部直管,慕少白便成虛職。再安插我高家門生,便可掌控刑獄,反過來制衡藺紹?!?/p>
賢德妃眸光一閃,輕輕跪下:“我還有一策?!?/p>
“講?!?/p>
皇帝眼中微光閃動(dòng),半晌未語。
殿內(nèi)寂靜,唯有香爐青煙盤旋而上。
終于,他緩緩道:“此事……容后再議?!?/p>
高大人卻不依不饒:“陛下,時(shí)不我待。昨日老臣親見,城東百姓為藺紹立生祠,焚香禱告,若再縱容,民心盡歸其人,江山社稷……危矣!”
皇帝猛一拍案,聲音驟起:“夠了!”
二人皆是一震,跪伏在地。
皇帝站起身,踱步至窗前,聲音低沉:“朕知道你們所慮??商A紹……是他陪著朕從太子之爭中活下來的,朕,還是不敢動(dòng)手……”
賢德妃咬唇,低聲道:“可正因如此,他才更懂權(quán)術(shù)。誰比誰更忠,不在舊情,而在當(dāng)下?!?/p>
高大人補(bǔ)了一句:“陛下,忠臣不怕多,怕的是只有一人能讓萬民信服?!?/p>
皇帝背影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