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解如意猛地抬頭,眼中幾乎噴出火來,“你說讓我去做妾?我可是藺家嫡親的表小姐!”
“現(xiàn)在不是?!鞭渴彽溃澳悻F(xiàn)在連自由出入府門的資格都沒有。禁足令未解,你今日擅自離府,我便有權(quán)上報禮部,革你月例,鎖你院門。你還想嫁入李家?先想想怎么活過這個月吧?!?/p>
解如意咬緊唇瓣,眼眶泛紅,卻強忍著不落淚,只顫聲道:“表哥……你也聽到了,蘅姐姐她……她這般欺我辱我……你不管嗎?”
藺紹端坐不動,冷冷道:“是你先違令離府,又妄議婚嫁,不知廉恥。你還指望我替你去求人?滾出去。”
解如意渾身一顫,終于受不住,轉(zhuǎn)身踉蹌而去,背影狼狽。
待她走遠,蘅蕪才輕笑一聲:“演得倒是不錯,可惜,眼淚都沒掉下來一滴?!?/p>
藺紹靠在椅上,看著她:“你何必激她?讓她去做妾,不是更讓她死心?”
“我要她恨?!鞭渴從抗庥纳?,“恨得越深,動作就越大。徐尚書現(xiàn)在如履薄冰,只要她一頭撞進去,我就有辦法,讓她把徐家最后那點臉面,都撕下來?!?/p>
藺紹凝視她許久,忽而低笑:“你真狠?!?/p>
“我若不狠,早在死在幾天前了,你應(yīng)該清楚的,你這個妹妹不是省油的燈。”蘅蕪垂眸,指尖輕輕摩挲茶盞邊緣,“她以為她能攀上李家,就能翻身?可她不知道,李常,是徐晚晚的表兄?!?/p>
藺紹一愣:“你是說……李侍郎夫人,是徐尚書的妹妹?”
“對?!鞭渴徧а郏浇俏P,“李常若娶了解如意,就是徐家和解家的姻親。而解家,可是你政敵余黨。李侍郎會容許兒子沾這渾水?”
藺紹眼神一亮:“所以她去提親,等于是把李家也拖進這灘爛泥里。”
“正是。”蘅蕪輕聲道,“只要她開口,李家必定震怒。而李家一怒,第一個要問責(zé)的,就是徐尚書,為何讓你女兒勾結(jié)政敵之族?”
藺紹緩緩站起,低笑:“你這局,布得真深,還是你了解的比較透徹。”
蘅蕪卻不答,她不想和多余的人廢話。
夜色初臨,丞相府后宅卻未安靜。
東跨院內(nèi),解如意坐在妝臺前,雙手緊攥帕子,指節(jié)發(fā)白。貼身丫鬟香穗跪在腳邊,低聲道:“小姐,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說……說您受委屈了?!?/p>
解如意冷笑:“委屈?我哪有什么委屈!是她蘅蕪,處處壓我,步步算計!我不過想尋個歸宿,她竟要我去做妾!她自己不過是表哥的侍妾,如今仗著得寵,便這般猖狂!”
香穗輕聲道:“小姐,不如……咱們?nèi)ダ戏蛉嗣媲翱拊V一番?老夫人最疼您了,若她說句話,蘅女官也不敢太過分?!?/p>
解如意咬唇片刻,終于起身:“走!我倒要看看,她一個賤妾,憑什么壓我一頭!”
老夫人居所,燭火通明。紫檀木榻上,老太太半倚著軟枕,見解如意進來,眼角微動:“如意啊,快過來?!?/p>
解如意撲通跪下,哽咽道:“祖母……孫女……孫女被人欺辱了……”
“誰?”
“是……是蘅蕪!”解如意抽泣,“她當(dāng)著表哥的面說,我配不上李常公子,只能去做妾!她說我父兄貶官,家世敗落,不配入高門!她一個侍妾,憑什么評判我?”
老夫人眼神微冷:“她當(dāng)真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