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青瓷茶盞砸在她腳邊,碎瓷飛濺。
解如意雙目赤紅,胸口劇烈起伏,手指死死掐著掌心,指甲幾乎嵌進肉里。
“妾室?她也配?!”她猛地站起,聲音尖利得幾乎破音,“一個下賤的灶臺丫頭,連鞋底都沾著灰,也敢稱姨娘?!”
她一步步在房中踱步,裙裾翻飛,像一頭困獸。
“她裝!她裝可憐!她勾引表哥!她算計我!”解如意咬牙切齒,每一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那一鞭子……那一鞭子她根本就是故意的!她想借表哥的手廢了我!”
綠荷不敢抬頭,只低聲勸:“小姐,如今她得勢,您又被禁足……不如先忍一忍……”
“忍?!”解如意冷笑,猛地轉頭,“我忍她步步高升?我忍她躺在表哥身邊?我忍她用那副清純模樣騙盡所有人?!”
她猛地抓起案上一對鎏金耳墜,狠狠砸向墻壁:“等我一個月后出來,我要她生不如死!我要她跪著給我舔鞋!我要她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狠毒!”
她喘著粗氣,眼中燃著恨火,仿佛已經看見蘅蕪跪在她腳下,滿臉是血地哀求。
——賤人,你奪走的一切,我會千倍奉還!
同一時刻,廚房里爐火未熄,鍋中溫著一碗銀耳蓮子羹。
蘅蕪獨自走進來,衣袖輕拂,動作從容。灶臺邊,賴媽媽正蹲著擦地,聽見腳步聲抬頭一看,臉色瞬間變了。
她曾是這廚房的掌事嬤嬤,沒少對蘅蕪非打即罵。前些日子還當眾罵她“狐媚子,遲早被人睡爛了扔出門”,如今這賤丫頭竟搖身一變成了主子?
賴媽媽下意識地想躲,卻被蘅蕪清冷的聲音釘在原地。
“賴媽媽,這么晚了還不回房休息?”
聲音溫和,卻透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壓。
賴媽媽哆嗦著站起,低著頭:“蘅……蘅姨娘,老奴……老奴收拾廚房……”
“哦?”蘅蕪輕笑,走到鍋邊掀開蓋子,熱氣撲面,“我餓了,來拿點吃的。這羹是你煮的?”
“是……是的,姨娘。”
“味道如何,我得試試。”她拿起勺子,輕輕舀了一小口,細細品味,然后——眉頭一皺。
“怎么?太甜了?”賴媽媽緊張地問。
蘅蕪放下勺子,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才道:“不是太甜,是苦的。這銀耳,怕是放了兩日,餿了?!?/p>
賴媽媽臉色一白:“不可能!今早才買的……”
“你說什么?”蘅蕪抬眸,目光如刀,“你敢質疑我?”
“奴婢不敢!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