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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我并非善人。（第2頁）

團圓騎在另一匹馬上，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喃喃道：“姑娘……您說，我們真的能在江南建起一座水庫嗎？”

蘅蕪回眸，風吹起她的披風，眼中火光躍動：

“不是‘我們’，是‘我’?！?/p>

她揚鞭指向遠處霧靄中的山谷。

“那片死地，我要它活過來?！?/p>

江南道上，細雨初歇，云層低垂如灰紗覆城。一行人馬行至江南總督府前，朱紅大門早已大開，總督親率幕僚、家仆立于階下迎候。

“下官江南總督陸廷章，恭迎藺相大人駕臨！”老者年過五旬，身形清瘦，一見藺紹翻身下馬，忙疾步上前，躬身行禮，滿面堆笑。

“陸大人不必多禮。”藺紹抬手扶起，語氣平和卻透著威儀，“勞您親迎，實不敢當?！?/p>

“藺相為國分憂，遠道而來賑災(zāi)治水，乃我江南之幸！”陸廷章連聲說道，目光一轉(zhuǎn)，卻落在了站在藺紹身側(cè)的蘅蕪身上——她披風微濕，眉目冷清，一言不發(fā)，卻自有一股清冽氣度。

他一愣，遲疑問道：“這位是……”

“她姓蘅，是我此行隨行的謀士。”藺紹淡淡道，“才識過人，堪當大任?！?/p>

“謀士？”陸廷章一怔，不由多看了蘅蕪兩眼。女子隨官南下已是少見，更遑論以“謀士”之名位列幕僚。

但他久經(jīng)宦海，只一笑：“藺相用人不拘一格，果然非常人所及！快請，快請入府安歇！”

府中早已備下客房，蘅蕪與團圓被安排在西院一隅的廂房，雖清幽卻不顯冷待。藺紹并未多言，只囑咐下人好生伺候，便與陸廷章去了正堂議事。

夜幕漸起，燈火次第點亮，窗外傳來遠處市井人聲。

“姑娘，這府邸氣派是氣派，可總督看您那一眼，分明透著不信呢?！眻F圓一邊鋪床一邊嘟囔，“什么謀士？您明明……”

“我是什么，不重要?！鞭渴徴驹诖扒?，指尖輕輕撥開竹簾一角，望著外頭青石板路泛著濕光，“重要的是，我能做什么?！?/p>

正說著，門外傳來腳步聲。

門扉輕叩兩下，隨即推開，藺紹走了進來，黑氅未卸，眉宇間尚有倦色。

“走，換身衣裳，我去市井看看?！彼曇舻统痢?/p>

“現(xiàn)在？”團圓一驚，“外頭還在滴水，街上都是泥！”

“正因為街上都是水，才更要去看。”藺紹看向蘅蕪，“你隨我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