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怕死。
她只是不甘心。
她想起藺紹將她從冷宮抱出時的眼神,想起他在密道中握緊她的手,想起他低聲說:“只要你還在,我就不會輸?!?/p>
可現(xiàn)在……他會來嗎?
她不過是個侍妾,連名分都沒有。而解如意,是他的表妹,是丞相府的表小姐。若他得知此事,是救她,還是為家族和睦壓下此事?
蘅蕪咬緊牙關(guān),嘴角又滲出血來。
不,她不能等他。
她必須自救。
她悄悄扭動雙手,試圖讓綢帶松動??山壍锰o,手腕早已磨破,血浸濕了綢緞,滑膩難控。她深吸一口氣,目光四掃——房梁高聳,四壁垂紗,唯有角落一張紫檀案幾,上面擱著一只銅鏡、一支眉筆、一盒胭脂。
還有……一盞油燈。
油燈!
她眼睛一亮。
若能打翻油燈,引燃垂紗,哪怕只燒出一條縫,外面的巡更人也會發(fā)現(xiàn)異常。
可她被綁在榻上,離案幾足有三步遠。
怎么夠?
她慢慢挪動身子,一點點向邊緣蹭去。榻很寬,她仰面躺著,只能靠腰腹發(fā)力。每動一下,手腕都像被刀割過,可她咬牙撐著,不敢出聲。
突然,門外傳來腳步聲。
蘅蕪立刻停住,屏住呼吸。
門被推開一條縫,是解如意的聲音:“確定沒人發(fā)現(xiàn)?”
“小姐放心,這處別院早就廢棄,周邊住戶都搬空了,今晚又是花燈節(jié),街上全是人,誰會注意這兒?”
“很好?!苯馊缫廨p笑,“讓她多煎熬一會兒。等那男人來了,我要親耳聽她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