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偷了廚房的玫瑰露,這丫頭手腳不干凈,賴媽媽,您快把她打死丟出去,免得臟了咱們府上的地兒!”
“該死的小賤蹄子,還敢在這里裝死!來人!用井水給我將她潑醒,老娘就不信了,還整治不了一個小丫頭!”
“嘩啦”兜頭一盆冷水淋下來,蘅蕪渾身一個激靈,長而濃密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她睜開眼。
滿院子的人烏泱泱圍著她,打頭的一個婆子身穿深紫色綢布襖子,正滿臉刻薄地盯著她,神色兇狠。
“小蹄子,你老實交代,到底把玫瑰露藏哪兒了?那可是宮里賞賜下來的物件,你敢私藏,把你攆出去賣給人伢子都是輕的,說不定少爺一發(fā)怒,弄死你都是有可能的!”
蘅蕪甩了甩劇痛的腦袋,還沒能夠完全分辨出目前的情況。
她不是在幫助薛離璟奪得帝位后,被卸磨殺驢,在冷宮服毒自盡了嗎,這又是哪兒?
腦子亂哄哄一團糟,不少陌生記憶仿若走馬觀花在腦海中閃過,她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自己竟然重生在了同名同姓的另一個人身上!
這姑娘也叫蘅蕪,只是從小家境貧寒,十六歲這年被父親賣給大戶人家做丫鬟,換了十兩銀子給哥哥討媳婦。
偏巧的是,這家的主人,正是當朝丞相,也是與她斗智斗勇,爭了半輩子的男人,藺紹!
且說原主這姑娘人踏實本分,被分派到廚房里做活兒,在府里也一直謹小慎微,卻架不住生得貌美,被其他人嫉恨上,便偷了玫瑰露嫁禍給她。
原主受了刑,身嬌體弱扛不住,便一命嗚呼。
“你到底說不說!你若是不把玫瑰露,今兒我就算是在這里打死了你都是活該!”
眼看著廚房管事賴媽媽已經(jīng)耐心告罄,抬起蒲扇般的巴掌就要落在她臉上,蘅蕪臉色一冷,素手一揚穩(wěn)穩(wěn)接住對方的手腕。
她唇角勾起譏誚的弧度:“我壓根就沒有拿過玫瑰露,又如何拿出來?”
“她竟然還在撒謊!”一個穿著青綠色比甲的小丫鬟站出來指責她,是與原主同住一屋的綠荷,鼻孔朝天對著她道:
“依我看,媽媽就不該跟她客氣,直接讓人打死她丟出去才是正經(jīng),她這上不得臺面的賤丫頭。說不定早就把玫瑰露投出去賣掉了!”
綠荷素日里就與原主不對付,常常憑借著一張巧嘴背地里使絆子讓原主吃悶虧。
這次也是她跟別人說,看見自己在房間里藏了玫瑰露,賴媽媽才將她綁到這里來問罪的。
賴媽媽果然怒火更盛。
蘅蕪臉色微冷,便接話道:“你口口聲聲說我偷了玫瑰露,可有實質(zhì)證據(jù)?”
“我……我親眼看見的!”綠荷眼珠子亂轉(zhuǎn)。
蘅蕪嘲諷一笑:“那也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罷了,我還能說我看見過你偷藏玫瑰露呢,總不能單憑誰會說話,誰就有理吧!”
她又看向賴媽媽,清麗的眸子里是波瀾不興的清冷銳利:“我敢用性命起誓,此事絕非我所為!與其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不如搜查各院!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也不怕搜查!”
“我聽說衙門有一種獵犬,鼻子極為靈敏,玫瑰露香氣濃郁,接觸過的人衣服上定然會有殘余的氣味,普通人聞不見,這種狗卻是可以輕而易舉找到的。”
綠荷眼神閃爍,冷哼一聲:“你少在這里危言聳聽,衙門的獵犬哪里是我們能借到的,我看你就是在拖延時間!”
賴媽媽卻是沒說話,臉色變了又變,犀利的目光直勾勾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