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藥丸輕輕放入茶盞殘留的湯底,不過片刻,丹丸竟泛出一絲暗紫。
團(tuán)圓倒吸一口冷氣:“這……這分明是‘要你命??!慢則三月,快則半載,心脈衰竭而亡,且無痕無跡!”
蘅蕪將藥丸收起,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以為我仍是那個(gè)任人宰割的小丫鬟?”
馬車緩緩駛出宮門,陽光灑在她臉上,卻照不進(jìn)她眼中那片寒潭。
她望向?qū)m墻深處,輕聲道:“賢德妃,你想讓我消失?”
“那我便讓你……親眼看著,我是如何一步步,踏上你頭頂?shù)?。?/p>
車簾被風(fēng)吹起,她指尖撫過唇角,似笑,似諷。
馬車剛行至宮門之外,一輛玄色駿馬車駕已停在道旁。一名男子立于車前,玄袍玉帶,眉目如刀刻,正是藺紹。
他聽見宮門開啟的聲音,轉(zhuǎn)過身來,目光落在蘅蕪身上,眉頭微不可察地一動。
“怎么才出來?”他語氣淡淡,卻已朝她走來,伸手替她扶住車簾,拉著她上馬車。
蘅蕪抬眸看他,日光落在他肩頭的云紋金線之上,熠熠生輝?!百t娘娘盛情難卻,耽擱了些時(shí)辰?!?/p>
藺紹眼神一沉,“又是她?”
“還是那套把戲。”蘅蕪輕笑,聲音卻冷,“一碗?yún)?,想換我一條命。”
藺紹的手指猛然攥緊車簾鉤,金屬撞擊聲“咔”地一聲輕響。他聲音壓得極低:“她竟敢——?”
“不止是她。”蘅蕪抬手,輕輕按住他手腕,動作極輕,卻讓他動作一滯,“背后還有人。這湯,是御膳房出的,驗(yàn)毒及時(shí),像是特意安排。她演一出險(xiǎn)些害我中毒的戲,以為我太蠢了,順勢依附于她?!?/p>
藺紹眸光一寒,“那你為何不讓我現(xiàn)在去昭寧宮走一趟?讓她當(dāng)面解釋清楚?”
“你現(xiàn)在去,就是替我出頭?!鞭渴徔粗抗馇逋?,“可我想讓所有人知道蘅蕪的路,是自己走出來的。她的手段,我也能自己接下。若你替我討回公道,我也活不了多久了?!?/p>
她微微仰頭,唇角揚(yáng)起一絲極淡的弧度,“我要她死,也得死在我的手里?!?/p>
藺紹靜靜看著她,許久,緩緩松開手,低笑一聲:“你比我想象得還要狠。”
“不是狠?!彼D(zhuǎn)身坐進(jìn)馬車,掀開簾子回望他,“是清醒,我現(xiàn)在活的必須精彩。”
藺紹沉默片刻,隨即躍身上車,坐到她對面,“我送你回府先?!?/p>
“不去?!鞭渴弲s搖頭,“我餓了。宮里那些點(diǎn)心,誰敢動?找個(gè)酒樓,吃頓安心飯?!?/p>
藺紹挑眉,“你不怕被刺殺,你現(xiàn)在身份不一樣了?!?/p>
“怕?”她輕嗤,“我現(xiàn)在最不怕的就是意外。我現(xiàn)在可有你在哦?!?/p>
馬車調(diào)轉(zhuǎn)方向,駛向皇城東市。那一帶酒樓林立,茶肆喧囂,文人雅士、官員貴胄常來往,是京中最熱鬧的所在。
不多時(shí),馬車停在一座三層酒樓前,這里是京城最有名的地方。小二見是貴客,忙迎上前,將二人引入二樓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