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仆人來報,蘇挽云已悄然離府,只留下一封信,大概是覺得自己身份配不上,所以離開了。
蘅蕪聽罷,嗤笑一聲:“走得好,省得我打發(fā)。”
她剛要坐下喝茶,書房門卻被猛地推開。
藺紹大步而入,臉色陰沉如鐵:“你對她說了什么?”
蘅蕪眨眨眼:“我說什么?我能說什么?人家姑娘自己想通了,識趣走了,跟你我有何干系?”
“她說……我聽院里的人說,你在那女子面前說我不行。”藺紹咬牙,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如刀,“所以她才明白自己沒希望?”
愣了。
蘅蕪愣了一瞬,隨即笑得前仰后合,茶水都灑在袖上:“哎喲我的天……我可沒說!我說的是你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像廟里的菩薩,凡人難入法眼,這話也有錯?”
“你當(dāng)著一個姑娘的面,說這些?”藺紹怒意未消,“你還嫌我不夠難做人?”
“哎,你不是最難做的。”蘅蕪擦著嘴角笑淚,悠悠起身,“最難受的是那些想嫁你的小姐們,日日寫詩寄情,夜夜焚香禱告,結(jié)果你連她們的名字都記不住。你說,是我害人,還是你太無情?”
藺紹盯著她,良久,忽然冷笑:“你以為你就能逃?你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那道旨意還在書房擺著,陛下不會等你一輩子?!?/p>
蘅蕪笑容微斂,轉(zhuǎn)身背對著他,不知如何開口了。
“我知道?!彼p聲道,“可我要的不是一道旨意,是你親口說你要我?!?/p>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一聲朗笑。
“喲!這可是個好機(jī)會,當(dāng)著藺大人的面,不如現(xiàn)在就定下來?”
只見一道明黃身影大步踏進(jìn),玄底繡金的官服襯得身形修長,來人正是慕少白,眉目俊朗,笑意飛揚,手中還晃著一卷案宗。
“慕少白?”蘅蕪挑眉,“你怎來了?”
“我還能為了什么?”慕少白將案宗往桌上一拍,挑眉看她,“大理寺昨夜抓了個通敵叛國的細(xì)作,我是不是得請你出山?”
藺紹眸色一沉:“細(xì)作?什么身份?”
“北狄派來的,混進(jìn)了兵部檔案房,盜取邊防布防圖?!蹦缴侔资掌疰倚?,正色道,“人已審了三遍,咬死不說幕后主使。我懷疑……朝中有人接應(yīng),這一時半會的也查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