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男人依舊是坐觀全局的氣派,梳著背頭在閱讀晨報,聽見聲響,眼神幽暗地看過來。
他的左眼被槍彈大的碎片割傷,留下一道貫穿眼眶的斜疤,過了幾日已沒有當(dāng)初那般明顯,但翳瞳里流露出斯文敗類的瘋狂。
“醫(yī)生還說你是破相,我看割得挺有水準(zhǔn)?!标戙涞脑u價玩世不恭。
“多謝阿沅的夸獎,你的心臟還在,看得這槍開得也很有水準(zhǔn)?!?/p>
“呸?!?/p>
“呵?!?/p>
兩人都身受重傷,沒說幾句話就力竭扯平,像是兩頭蟄伏的獸,彼此短暫蓄銳。
“她聯(lián)系你了嗎?”
“她聯(lián)系你了嗎?”
再次開口,異口同聲的一句問話。
“沒有?!?/p>
“沒有?!?/p>
又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真是一條養(yǎng)不熟的小母狗,陸沅想。
真是一只養(yǎng)不熟的小母貓,傅濯想。
四目相對,彼此的心懷鬼胎在無形之中匯合,沉默的氛圍終于被打破。
“大哥,你就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我們在這爭得你死我活,她要是哪天懷上了都不知道是誰的種。”
“誰的種不重要,我擔(dān)心的是,一旦你我兩敗俱傷,會有其他人乘虛而入?!?/p>
“這就是你救我的原因?我死了,你不正好能獨占她?”
“那她遲早有一日會知道是我殺的你,我就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反倒成全你做甚?!?/p>
“切,如果換成是我,我就把她關(guān)在你的靈堂里操個七天七夜,哪有這么多屁事。”
“所以你應(yīng)該慶幸這世上沒有如果,既然現(xiàn)在你我都是半死不活,不妨看得開些,我很早也說過,我的一切都是可以和你分享的。”
“那你憑什么覺得我會和你分享?”
“因為你也愛她,”傅濯死死盯著陸沅,“既然不能獨占,那得到她的一半總好過什么都沒有,難道不是么?!?/p>
陸沅狠狠咬字:“她要是不同意呢。”
“阿沅,你我聯(lián)手,沒有辦不成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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