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沈焰表態(tài),鄭莉便心有余悸地接話:“不出國,不出國!”
她催促兒子:“咱們回家拿準(zhǔn)考證,你跟小鯉一起參加高考,以后讀同一所大學(xué)!”
受過這么一回驚嚇,她已經(jīng)明白姜鯉在沈焰心中的地位,也知道有這么個靠譜又有主見的人在一邊看著兒子,是求都求不來的福氣。
“我從來沒有想過出國。”沈焰低著頭,修長的手指嵌入她的指縫里,不依不饒地索要一個肯定的答復(fù),“阿鯉,跟我和好,行嗎?對我來說,只有和你在一起,活著才有意義。”
姜鯉打了個噴嚏,揉揉發(fā)紅的鼻尖,睚眥必報的性格作祟,就是不肯給他句準(zhǔn)話:“你是不是已經(jīng)很久沒看書了?先好好考試,考完再說?!?/p>
天色發(fā)白的時候,姜鯉從車后座下來,急匆匆走進(jìn)自家小區(qū)。
沈焰追出十幾步,站在小區(qū)門口,可憐巴巴地看著她的背影,像一只被主人拋棄的流浪犬。
畢竟在海邊折騰了大半夜,又是吹風(fēng)又是泡水,考完語文,姜鯉便覺得頭昏腦漲,鼻子也開始不透氣。
快餐店離不開人,大姐抱著小外甥在外面等她,二姐也在,一看見她的臉色,嚇了一大跳。
姜鯉沒精打采地回到家,強(qiáng)迫自己吃下幾口飯菜,沖了袋感冒靈,倒頭就睡。
下午考數(shù)學(xué),今年題目偏難,考生們個個面色凝重,考場安靜得落針可聞。
姜鯉扶著隱隱作痛的額頭,竭力摒除雜念,思索最后一道大題。
不是不擔(dān)心沈焰,也不是對阿炎的消失無動于衷,然而,對于此刻的她而言,沒有什么比高考更重要。
這是她自己的人生,是她改變命運(yùn)的重要機(jī)會。
卡在交卷前最后一分鐘,將答案工工整整謄抄在試卷上,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松懈,姜鯉困倦地揉了揉眼睛。
她回到家,一口飯都沒有吃,抱著抱枕睡得天昏地暗。
爸媽又緊張又擔(dān)心,卻不敢打聽情況,生怕給她太多壓力,急得在客廳直轉(zhuǎn)圈。
姜鯉睡到半夜,才想起把沈焰從黑名單里放出來。
他好像一直在嘗試撥打她的電話,不到兩秒,便打了進(jìn)來。
她接通電話,帶著濃重的鼻音問道:“焰哥,考得怎么樣?”
“嗯。”沈焰的鼻音更重,生怕她對自己失望似的,語氣很篤定,“我能考上?!?/p>
姜鯉相信他的實(shí)力,卻擔(dān)心他的身體狀態(tài)。
她知道不哄兩句,他十有八九要胡思亂想一晚上,打了個哈欠,輕聲道:“睡吧,考完我們再聊?!?/p>
“那我明天晚上去你家找你?!鄙蜓媪⒖逃辛司瘢拔衣犇愕?,現(xiàn)在就睡?!?/p>
高考第二天,早餐比前一天更豐盛,碗里還多了個荷包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