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那人的詭計,不過是垂死掙扎。他們以為,憑借這些老鼠洞和幾門偷來的炮,就能阻擋帝國戰(zhàn)車?做夢!”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變得充滿殺意,傳遍整個指揮所:
“命令!”
“航空兵,給我把狼牙嶺北崖徹底炸平,炸平!用燃燒彈,把那里的每一塊石頭都給我燒成灰燼,我要讓那些該死的重炮,連同他們的炮手,一起化為焦炭,焦炭!”
“命令炮兵聯(lián)隊!所有火炮,目標(biāo):富金山主峰及兩側(cè)山脊,進行無差別覆蓋,進行飽和射擊!給我把整座山都削掉一層,我不需要再看到任何凸起的巖石。火力準(zhǔn)備延長至一小時,不!兩小時,打光所有儲備炮彈也在所不惜?!?/p>
“再命令,步兵第26旅團(沼田支隊)殘余部隊,整合所有還能動的戰(zhàn)車,步兵第58聯(lián)隊,放棄牽制,全部投入主攻方向,組成決死隊!”
荻洲的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癲狂的、玉石俱焚的兇光,他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不——要——俘——虜!”
“日落之前。。。。。。。。不!今晚,就在今晚!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無論死多少人,我——要——看——到——帝——國——的——軍——旗——插——在富金山頂!”
“就是用尸體鋪路,也要給我鋪上去。。。。。。。。我要讓支那人知道,激怒皇軍的代價是什么!”
命令下達,參謀們個個臉色慘白,但卻無人膽敢發(fā)出質(zhì)疑。他們知道,師團長閣下已經(jīng)徹底瘋了,被失敗和恥辱逼瘋了。這不再是一場追求勝利的進攻,而是一場宣泄憤怒、用人命去填平仇恨深淵的自殺式?jīng)_鋒。
很快,比之前更加瘋狂、更加密集、更加持久的炮火和轟炸再次籠罩了富金山。天空被日軍的轟炸機群所遮蔽,燃燒彈投下,在狼牙嶺北崖騰起沖天的火海,試圖吞噬華夏守軍的重炮部隊。
無數(shù)炮彈如同暴雨般傾瀉在主峰和兩翼,山體在持續(xù)的爆炸聲中發(fā)出劇烈的顫抖,山體表面陣地幾乎被徹底翻了個底朝天,煙塵遮天蔽日,仿佛末日降臨一般。
而在山下,日軍部隊在軍官歇斯底里的驅(qū)趕和武士道精神的狂熱洗腦下,再次迅速集結(jié)。他們眼中充滿了瘋狂和對死亡的麻木,日軍士兵們挺著刺刀,在更加猛烈的炮火掩護下(其中不少炮彈甚至落在了沖鋒隊伍的前方)鬼子兵們嚎叫著,踏著同伴的尸體和燃燒的鋼鐵殘骸,又一次向著那噴吐著死亡烈焰的富金山,發(fā)起了更加決絕、也更加密集的沖鋒!
荻洲立兵則矗立在指揮所前,雙眼死死盯著那片被烈焰和濃煙吞噬的山巒。他的暴怒已化作了濃濃的殺意。
富金山的獠牙已露,而日軍的復(fù)仇之火,也以最慘烈的方式,燃燒了起來。這一戲劇性的沖突,將整個戰(zhàn)場推向了更加血腥、更加殘酷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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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金山,妙高寺地下樞紐。
頭頂?shù)膸r壁在持續(xù)不斷的猛烈爆炸中簌簌顫抖,細密的塵土洋洋灑灑地飄落,覆蓋在作戰(zhàn)地圖、通訊設(shè)備和每個人的軍帽、肩頭。
巨大的轟鳴聲透過厚厚的覆土層和堅固的支撐結(jié)構(gòu)傳來,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電話鈴聲、電報機的滴答聲、參謀們急促的報告聲混雜在這片“雷聲”背景里,構(gòu)成了地下指揮所特有的交響樂。然而,此刻指揮所內(nèi)的氣氛,卻與山外那末日般的景象形成了奇異的反差。
顧家生站在巨大的坑道支撐柱旁,吊兒郎當(dāng)?shù)狞c著一根煙正在吞云吐霧。耳朵聽著外面地動山搖的動靜,臉上非但沒有凝重,反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