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章
是看著陳九長大的熟人。大家沒多問,只是默默幫著陳九做事——王叔和鄰居大叔翻墻進院,小心地收殮了陳九家人的遺體;王嬸和其他嬸子則回家拿了干凈的粗布,幫著擦拭遺體、整理衣裳。
陳九站在院子里,看著熟悉的土坯墻、空蕩蕩的小菜畦,心里像被刀割一樣疼,卻沒再掉一滴淚。他找出背包里的靈米和銀子,分成幾份遞給鄰居:“麻煩大家了,這點錢和米,算是我的心意。”鄰居們推辭著不肯要,最后在陳九的堅持下,才勉強收下。
按照村里的習(xí)俗,遺體要在第二天安葬。晚上,陳九守在靈前,借著油燈的光,仔細勘察了屋子——他沒敢用太多靈力,怕驚動鄰居,只悄悄放出一絲微弱的靈力,在屋內(nèi)緩緩流轉(zhuǎn)。當靈力掃到墻角時,突然感覺到一股淡淡的、陰冷的氣息,像是被什么東西腐蝕過一樣。
“陰屬性靈氣……”陳九皺緊眉頭,心里咯噔一下——他之前在青風谷聽老藥農(nóng)說過,毒宗修士常用陰毒功法,修煉時會殘留陰屬性靈氣,而青風谷修士用的多是陽屬性靈氣。難道兇手真的和毒宗有關(guān)?是為了那枚毒宗令牌嗎?可家人根本不知道令牌的存在,怎么會被盯上?
第二天一早,陳九和鄰居們一起,把家人的遺體安葬在村后的山坡上,那里能看到整個村子。下葬時,陳九偷偷從懷里摸出一張低階聚氣符,用靈力引燃,看著符紙化作灰燼飄向墳?zāi)埂@是他唯一能為家人做的,以修士的方式,祝他們在另一個世界安穩(wěn)。
“爹、娘、哥、妹,我一定會找出兇手,讓你們安息。”陳九跪在墳前,磕了三個響頭,聲音沙啞卻異常堅定。
安葬完家人,陳九又在村里待了一天,反復(fù)向王嬸和王叔追問案發(fā)前的細節(jié)。“王嬸,案發(fā)前幾天,有沒有陌生人來村里?尤其是穿得不一樣,或者看著特別的人?”
王嬸想了想,突然說:“對了!案發(fā)前三天,我見過一個戴斗笠的人,穿著黑色的衣裳,在村頭打聽你家的地址,問‘陳九家在哪’。我當時沒敢多問,只指了方向,現(xiàn)在想想,那人說不定就是兇手!”
“黑色衣裳,戴斗笠……”陳九把這個細節(jié)記在心里,又問:“他有沒有說找我家做什么?”
王叔搖了搖頭:“沒說,問完地址就走了,看著冷冰冰的,不像好人?!?/p>
陳九沒再多問,他知道村里能打聽的信息有限,要想找到更多線索,還得回黑石鎮(zhèn)。臨走前,他拜托王叔:“王叔,我家的房子麻煩你幫忙照看一下?!?/p>
24章
王叔拍著他的肩膀:“你放心,家里的事有我們呢,你在外頭注意要安全……!
陳九點點頭,背著背包,轉(zhuǎn)身離開了村子。走到?jīng)]人的地方,他取出一張聚氣符貼在胸口,踩上清風刃,朝著黑石鎮(zhèn)的方向飛去。這次飛行,他沒再像之前那樣滿心期待,眼神里只有冰冷的決絕——他必須盡快找到線索,找出兇手。
回到黑石鎮(zhèn)時,天已經(jīng)黑了。陳九沒回糧鋪,直接去了通寶閣——他知道通寶閣的李掌柜消息靈通,說不定能打聽到毒宗修士的動向。
通寶閣還沒關(guān)門,李掌柜(煉氣三層)正在柜臺后算賬??吹疥惥胚M來,他愣了一下:“你不是回家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李掌柜,我有急事問你。”陳九走到柜臺前,聲音壓得很低,“最近有沒有毒宗修士在黑石鎮(zhèn)或者周邊活動?”
李掌柜停下手里的筆,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手指無意識地敲了敲柜臺:“你問這個做什么?毒宗的人可不是咱們能招惹的,他們行事陰狠,沾上了就甩不掉?!豹q豫了片刻,還是壓低聲音補充道:“大概半個月前,是有個奇怪的人來過——戴個黑斗笠,穿一身黑衣裳,看著就不對勁,身上有股子陰冷勁兒,跟傳聞里的毒宗修士很像?!?/p>
陳九的心猛地一緊,追問:“他當時做了什么?有沒有說要去什么地方?”
“就來換了點凡銀,換完就走了?!崩钫乒窕貞浿?,“臨走前好像問了句‘黑石鎮(zhèn)周邊有沒有姓陳的凡人家庭’,我當時沒敢接話,只說不清楚?!?/p>
“姓陳的凡人家庭……”陳九的拳頭瞬間攥緊,指節(jié)泛白——這分明就是在找自己家!他強壓著心里的怒火,又問:“那你知道他之后去了哪嗎?”
李掌柜搖了搖頭:“沒聽見他說,但有人說見過類似打扮的人往迷霧森林方向走——那地方邪得很,聽說毒宗的人常在那待著。”他抬頭看了眼陳九,忍不住提醒:“小伙子,我勸你別追查了,毒宗的人殺人不眨眼,你這點修為,去了就是送死?!?/p>
“我知道了,謝謝李掌柜?!标惥艣]再多說,轉(zhuǎn)身離開了通寶閣。走出大門,晚風一吹,他才發(fā)現(xiàn)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但他的眼神卻越來越堅定——迷霧森林,戴斗笠的黑衣人,這就是他要找的方向。無論有多危險,他都必須去,為家人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