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八章 第一個同伴（第3頁）

下方，夢魘發(fā)出憤怒的咆哮，但沒有跟隨上來。似乎圖書館的某些區(qū)域?qū)λ_實是禁止進入的。

凌夜爬到書架頂部，踏上飄浮的平臺。從高處俯瞰，他能夠看到圖書館的部分布局。東翼的方向有強烈的白光散發(fā)，應該就是光耀之池的位置。

他小心翼翼地從一個平臺跳到另一個，朝著白光方向前進。偶爾，他會看到下方通道中，其他圖書館的使用者——各種奇特的夢界生物——在忙碌或研究，似乎對剛才的騷動并不在意。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移動，凌夜終于來到了光耀之池所在的區(qū)域。這是一個開闊的圓形空間，中央有一個由純白水晶構(gòu)成的池子，池中蕩漾著發(fā)光的液體，散發(fā)出強烈的正能量。

池邊有幾個穿著白色長袍的身影，他們的面部特征模糊，但散發(fā)出平和的氣息。其中一個轉(zhuǎn)身面向凌夜，雖然沒有眼睛，但凌夜能感覺到自己被審視著。

“鑰匙持有者，”白袍人發(fā)出和諧的聲音，“你是為純凈夢光而來?！?/p>

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凌夜點頭：“我需要它來拯救被夢魘附身的朋友?！?/p>

白袍人示意他靠近池邊：“純凈夢光只能由純凈的意圖承載。伸出手，讓池水判斷你的心。”

凌夜猶豫了一下，但掌心的眼睛顯示安全信號。他伸出手，小心地觸碰池中的發(fā)光液體。

令人驚訝的是，液體沒有濕感，反而像是一團溫暖的光，包裹著他的手。他感到一股平和的力量流入體內(nèi)，洗滌著他的恐懼和疑慮。

“你的意圖是純凈的，但你的道路被陰影籠罩，”白袍人說，“夢魘正在圖書館外等待你。我們可以提供保護，但只能在這個區(qū)域內(nèi)。”

凌夜看著包裹自己手掌的夢光：“我如何帶走它？”

“夢光只能儲存在適當?shù)娜萜髦校卑着廴酥赶蛄枰沟牧硪恢皇?，“那只眼睛可以暫時容納少量夢光，但不足以逆轉(zhuǎn)附身。你需要找到夢光水晶，那是唯一能儲存足夠夢光的容器?！?/p>

凌夜想起之前在地下室找到的藍色水晶：“夢光水晶在哪里可以找到？”

白袍人搖頭：“圖書館內(nèi)沒有。它們只存在于夢界的深層領域，或者。。。”他停頓了一下，“在現(xiàn)實與夢境的交界處?！?/p>

現(xiàn)實與夢境的交界處。凌夜想起電信塔下的地下室，那里的古老石墻和能量流。也許那里有他需要的東西。

就在這時，整個圖書館再次震動，比之前更加劇烈。遠處的通道中傳來更多尖叫聲和奔跑聲。

白袍人轉(zhuǎn)向震動的方向，語氣首次出現(xiàn)變化：“平衡正在加速傾斜。夢魘正在嘗試強行突破圖書館的防御。你必須盡快離開?！?/p>

“如何離開？”凌夜問，感到時間緊迫。

“原路返回不可能了，”白袍人說，“但圖書館有許多出口。最近的一個在。。?！彼赶蛞粋?cè)墻壁，那里原本是堅固的水晶表面，現(xiàn)在卻出現(xiàn)了一扇之前不存在的門，“那里。但小心，門外可能不是你想去的地方?！?/p>

凌夜看向那扇門。門由暗色木材制成，上面有一個熟悉的鎖孔形狀——與他虎口的鑰匙印記匹配。

掌心的眼睛微微發(fā)熱，顯示出混合的信號：既有危險，也有機會。

圖書館的震動越來越強，部分天花板開始掉落碎片。時間不多了。

凌夜走向那扇門，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門外可能有夢魘等待，但也可能是通往所需答案的道路。

他將虎口按在鎖孔上，印記發(fā)出藍光。門緩緩開啟，露出后面旋轉(zhuǎn)的灰色迷霧。

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凌夜邁步跨入門中，感到自己再次被拋入虛空，向著未知的方向墜落。

在完全失去意識前，他聽到白袍人最后的話語：“記住，巡狩者，不是所有門都該被打開，但一旦開啟，就必須面對門后的真相。。?！?/p>

然后只有墜落感和遠處夢魘的饑餓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