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不愿意入朝堂,也從未強迫過。但我也知,你心底里,也不愿意投效小海棠,你骨子里有股傲氣,寄人籬下的事情,定然是不愿意做的?!?/p>
“小東家,你是個復雜的人。”
“復雜到連我看不清楚,小海棠看不清楚,很多人也看不清楚?!?/p>
“或許,你該有自己的路?!?/p>
袁陶咳了兩聲,緩緩從袖子里,取出一份卷宗。
“如果說整個大紀,我還能信誰,莫過于小東家。你不似個臟了的人?!?/p>
“這份卷宗,對你應當有用?!?/p>
“侯爺,可是私兵公證?”
袁陶臉色稍頓,抬起了頭,臉色有些難過。
“明年開了春,只怕起事的義軍會越來越多。如果沒猜錯,到時候以朝堂那些老狐貍的性子,會讓陛下昭告天下,可私募流民成為兵丁,配合官軍殺敵?!?/p>
“省卻了兵糧軍餉,他們約莫是高興的?!?/p>
說完,袁陶干啞地抬頭大笑。
徐牧沉默不動。
上一世的知識,他大抵還能記著,東漢末的黃巾之亂,朝堂為了盡快平定戰(zhàn)事,下放軍權(quán)至地方。雖然是有效遏制了,但在隨后,一個個具有野心的將領(lǐng)或者世家門閥,養(yǎng)兵為禍,尾大不掉。
“侯爺,大紀爛了?!毙炷脸谅晞窳艘痪?。如果有可能,他更希望面前的這位小侯爺,放下所有擔子,潛行求醫(yī)養(yǎng)病,說不定還有轉(zhuǎn)機。
“小東家,狗不嫌家貧的。”
“這一份卷宗,拿回去好好看一番。若有一日,你走出了另一條路子,倘若不嫌,便來我墳頭敬上一杯水酒,再說個一二?!?/p>
“我明年開春,約莫是要死了?!?/p>
袁陶蒼白的臉色,不悲不喜,“我試了很多法子,都無法把那些吃根莖的毒蟲揪出來?!?/p>
“這一次,便當以毒攻毒罷。”
徐牧接過卷宗,沉默地拱手長揖。
“小東家,回吧?!?/p>
“侯爺,告辭。”
走出百余步,徐牧又轉(zhuǎn)了頭。
風雪之中,恰好袁陶轉(zhuǎn)身,那一襲白衣勝雪的背影,搭襯著滿頭的霜發(fā)。
一時間悲壯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