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澄城,天空之上,又是一場冬雪飄落。
并未騎馬,徐牧踩著雪道,沉默地往前走。在懷里,能調(diào)動八千人半面的銅制虎符,燙得他胸口發(fā)疼。
衛(wèi)豐帶著二十余騎,小心地跟在后頭。
“徐牧,你怎么不說話?!崩钚⊥褡叩脫u搖晃晃,官家小姐的嬌弱,終歸讓她有些吃不消。
“在想事情。你莫摔了,把手給我?!?/p>
李小婉紅著臉蛋,急急把手伸了出去。
“徐牧,我是你的人了?!?/p>
“是……”
“那你會保護我吧?”
“會,不管以后如何,你和采薇兩個,我都會護著你們。不過,你跟著我出來,以后可不是官家小姐了。”
“不怕,我以后跟著你釀酒打架,做個厲害的馬蹄湖二夫人。我在望州的那面虎牌盾,可都擱在馬車上了。”
徐牧有些好笑,想起當初被困在望州,李小婉花著臉,背著一面虎牌盾,跟在他后邊喊打喊殺。
“徐牧,我父親不喜歡你,你不會生氣吧?”
“不會?!?/p>
李碩墨打死也不愿意去馬蹄湖,被李如成抽了兩棍之后,哭哭啼啼跑出了李府。
“徐牧,我想抱你?!?/p>
徐牧怔了怔,停住腳步轉身,無奈地張開雙手。轉瞬間,李小婉便撲了過來,在風雪中緊緊將他抱住。
……
長陽城,正北面,一眼無垠的宮殿群。
風雪之中,金鑾殿前的九根蟠龍柱,即便再栩栩如生,在霜寒的天時里,也仿若失去了活氣。
一大一小兩個人影,沿著御道緩緩往前。
在后方,有宮娥太監(jiān),有數(shù)不清的御林軍,緊跟著緩緩隨行。
“相父說,小皇叔要反了嗎?”
“確有這件事情,大理司的人剛查出來?!?/p>
“食君之祿,卻不作忠君之事。相父說的沒錯,他果然是個可恨的螟蛉子,一直想著謀朝篡位?!?/p>
幼帝身邊,一個穿著寬大貂袍的中年人,嘴角淡淡發(fā)笑。
“陛下記著了,在這個大紀,只有臣下,最忠于陛下?!?/p>
“朕當然知道,相父是天下間最大的忠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