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要不就這樣吧,她既然來了,他就應(yīng)該能懂她的意思。
但事與愿違。
也許是看她久不開口,季鈺微抿下唇,腔調(diào)漫不經(jīng)心:“本官正忙,不知溫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這句話,像硬生生把溫靈自以為的保護(hù)罩撕得粉碎。
她壓下內(nèi)心翻涌上來的情緒,手指捏握成拳。
直到房間里的燈燭炸出“啪”地一聲后,季鈺看見,眼前眼眶紅紅的小人腰桿挺直,嘴唇略有些顫抖,可嘴角扯起一個(gè)得體的笑:“季大人,那件事,我想好了。”
這句話說出來后,她像是卸下了什么重?fù)?dān),心頭的沉重減輕了些。
可誰能想到,那個(gè)坐著的罪魁禍?zhǔn)撞辉试S她含糊地蒙混,偏要她自己撤下遮羞布:“哦?那溫姑娘的答案呢?”
季鈺偏要她親自說出口。
說罷,他噙著笑,冷硬的唇角越發(fā)冰冷。
溫靈聽到他這話,忽地,一雙沒了神采的眼又灼灼地看他,眼中有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怒火。
季鈺的這句話,讓她早早被自己放下的自尊又鉆出來鞭撻她,她的臉色漲紅,嘴唇顫抖著不肯再說一句話,偏偏一雙鹿眼濕漉漉地怒瞪著他。
房間內(nèi)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這時(shí)候正是夕陽半斜,灼紅的光把房間分為了陰陽兩面。
黑暗遮住了桌后那人一半容顏,卻讓他顯得更加正邪難辨,終于,他又開了口:“看來溫姑娘沒想好,那便回去再想想吧?!钡统恋纳ひ衾锿嘎吨[隱不悅。
他鐵了心要讓她說出那句話。
話音一落,溫靈剛鼓起來的怒火就這樣被他戳破,心臟瞬間落入萬丈深淵。
對(duì)啊,她有什么資格生氣呢?既然都來了,還要什么自尊,為何不順著他的意思,表哥還在他手里不是嗎?
她輕舔了下干涸的唇,手心已經(jīng)微微出汗了,可還是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開口:“我……我愿意留下?!?/p>
說罷,淚水從她眼里奪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反應(yīng)過來后,一只手把淚水向上推擦干,可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般向下流,根本止不住。
季鈺知道她不情愿,可沒想到說句話就這么艱難,看她這副委屈模樣,他心里也沒由來的焦躁和不爽。
跟著他就這么不情愿?這么喜歡她那個(gè)廢物表哥嗎?
周圍的空氣仿若凝固,聽著面前人抽噎的聲音,季鈺眼里閃過幾分戾氣,恨不能現(xiàn)在就讓那個(gè)陳啟玥原地消失。
他面色陰沉,淺色的眼眸此時(shí)暗暗,良久,等到溫靈哭累了,季鈺嘴角劃過一絲冷笑,毫不留情地開口:“溫姑娘考慮清楚就好,那今晚便留在這吧?!?/p>
溫靈還沒緩過來情緒,聽到這話,哭紅的眼抬起來看他,又驚又怒。
她沒想到他能厚臉皮到這個(gè)地步!竟羞辱她至此!
氣急之際,溫靈竟然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大娘子!姑爺那邊來信了!”
李媽媽高興地跨過門檻,對(duì)正在看孩子的云湘播報(bào)這個(gè)天大的喜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