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止一次羨慕,或者可以說是,嫉妒他。
季鈺有那么好的家世,似乎什么事都不值得他上心,所有人都圍著他轉(zhuǎn)。
在內(nèi),家中妻子在他面前裝得賢良淑德,在外,深受皇帝的器重……
多么美好的人生。
可她就連活著都得仰人鼻息。
云兮站起身,走到書桌旁,一雙玉手從桌上拿起紙張,灰白毛筆蘸著墨汁,在紙上留下痕跡。
她垂下眼睫,纖長的睫毛顫動。
如今院子被圍起來,晴兒多方打探也沒得到一點消息。
可若是因為季鈺查出來云湘的藥粉來源是她,底下人又怎么會什么都瞞著,生怕被她知道,分明是被吩咐過的。
而且既然她敗露了,云湘又怎么會不來看她的笑話,找嬤嬤將她秘密處死。
究竟是因為什么呢?
昨天得了大姑娘生病的消息,她似乎就總往這方面想,會不會根本和這件事沒關(guān)系呢?
是她太焦急,把所有事都跟阿遠聯(lián)系起來,可若是不與孩子有關(guān),那會是因為什么?
紛亂的思緒線團一樣在她腦子里攪著。
云兮不是一個會自亂陣腳陣腳的人。
和季鈺這么多天相處,她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一個妾室,無論如何,同季鈺心中的權(quán)勢地位無法相比。
這不是自怨自艾,而是看清自己的地位。
撐在桌面上的手逐漸收緊,最后攥成一團,紙張被拽得褶皺起來,凌亂地擺在桌面上。
不要擔(dān)心……
想到什么,女人剛才瘋狂跳動的心臟逐漸平復(fù)下來。
就算她做了什么不可饒恕的事,她也是季鈺目前唯一的孩子生母,看在阿遠的面子上,他也不會對她趕盡殺絕。
只要孩子還在,依照季鈺對這個長女的看重程度,她就可以有恃無恐地把孩子當(dāng)做籌碼。
女人捏緊手里的筆,心下松了一口氣。
說她沒有盡到母親的責(zé)任也好,自私自利也罷。
不會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只一味地抬高自己的道德底線能在這院子里過得好嗎?
只有神佛會去評判人的好壞,再道德高尚的人終究也是在和紅塵俗人打交道。
毛筆在紙上留下沙沙聲。
“噼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