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挽月這一跤摔得很扎實(shí)。
原本大門就沒有關(guān)嚴(yán),卿杭聽到她的叫聲后就立刻推門出來,她包里的東西散了一地,手機(jī)屏幕也碎成了花,但卿杭的注意力不在這些外物上。
最直觀的是膝蓋擦破皮流血了,他還不確定其它地方有沒有傷到。
“能不能自己站起來?”
“等會兒,我緩緩,”程挽月不是故意哭給他看,生理性眼淚是沒辦法控制的,“太疼了。”
一滴眼淚滴在手背上,卿杭頓時變得笨拙,低頭避開她淚眼婆娑的目光之后才回憶起早就熟練掌握的急救措施。
她以前就是這樣,每次哭都不是放聲大哭,只是低聲抽噎,但眼淚不停地往外掉,也不說話,就用一種很委屈的表情看著他,一直等到他開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不自覺地跟她道歉,她才重新展露笑顏。
他不懂她怎么會有那么多眼淚,說哭就哭了,也不知道她的眼淚里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但還是次次都會妥協(xié)。
“先進(jìn)屋?!?/p>
卿杭一只手放在她后背,另一只手從她腿彎處穿過,她被抱起時,雙手本能地?fù)Ьo他的脖子,他身體有些僵硬,原本只是用手臂力量托住她,她左腳在空中晃了一下,他的手就收攏起來貼住她的皮膚,她都能感受到手心潮熱的汗意。
呼吸里糅雜著幾聲低低的抽噎聲,發(fā)梢從頸間掃過,撓得人心神不寧,卿杭幾步回到客廳,把她放在沙發(fā)上才松了口氣。
已經(jīng)能看出來腳踝有點(diǎn)腫,膝蓋還在流血,手肘處也紅了。
卿杭半跪在她面前,先抽了兩張紙巾讓她摁在擦傷處止血,然后握住她的腳,右手輕輕按著關(guān)節(jié)處,“這里疼嗎?”
“一點(diǎn)點(diǎn),不是特別疼?!?/p>
“是里面疼,還是皮膚外面的擦傷疼?”
“都有一點(diǎn)?!?/p>
他換了一個位置,指腹稍稍用力,“這里呢?”
程挽月差點(diǎn)叫出聲,但忍住了,她咬著唇搖了搖頭,連話都說不出。卿杭見狀,起身去找藥,家里只有一瓶消腫止痛的氣霧劑,他又打開抽屜翻找創(chuàng)可貼和消毒用的碘伏。
太陽已經(jīng)曬到電視柜旁邊了,程挽月不輕不重地踢了他一下,“我好熱,你把空調(diào)打開?!?/p>
“外面沒有空調(diào),只有房間里有,”卿杭也出汗了,“你忍幾分鐘,我?guī)湍愫唵翁幚硗曛筮€是得去趟醫(yī)院,拍個片子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
她無力地靠在沙發(fā)上,鼻尖眼角都泛著紅,“那你先幫我把東西撿回來?!?/p>
卿杭利落地處理完傷口,拿了個空杯子把茶幾上那杯白開水兌涼遞給她之后才去走廊,一件一件撿起地上散落的口紅、包、耳機(jī)、鑰匙,還有那雙高跟鞋。
“手機(jī)好像不能用了?!?/p>
程挽月在碎成渣的屏幕上點(diǎn)了兩下,確實(shí)沒什么反應(yīng),“那你……再幫我叫輛車?網(wǎng)約車方便,自己在路邊打車要等很久?!?/p>
她低著頭看腳踝,“我會不會瘸了呀?”
“不會。”
“那也不能耽誤太長時間吧,萬一瘸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