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wit俱樂部基地的位置恰好就在舒檸回家的路線上。
舒檸把車停在wit俱樂部附近一條小道里??斓侥康牡貢r天空飄起了毛毛細雨,她懶得開雨刮器,停車后擋風(fēng)玻璃上累積許多細細碎碎的小雨珠,隔著玻璃看外面的街景,倒有些煙雨朦朧的味道。
這條街再往上走是一個小型廣場,有叁叁兩兩的小情侶牽手走過。兩邊街道旁一半的店鋪都已打烊,還亮著燈的都是些餐飲小吃店。生意最好的是一家其貌不揚的煎餅果子小鋪,排隊的人把煎餅攤圍得嚴(yán)嚴(yán)實實,老板是個個子矮小的中年男人,一邊攤著面糊一邊笑著和客人攀談。
江城是一個用鋼筋水泥構(gòu)建而成的冷漠城市,只有在夜里某些場景能多出一些真實的人間煙火氣。
右側(cè)馬路上多了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程渡沒有打傘也沒有戴帽子。他環(huán)顧四周,視線落定在舒檸的白色小車上,然后徑直朝舒檸車的方向走來。有和他擦肩而過的路人回頭看他,暖黃色的燈線映在他臉上,棱角分明的輪廓上添了幾分銳利。
程渡彎下腰用兩指輕輕敲了敲舒檸的車窗。
舒檸指了指副駕駛的座位,程渡了然,從車尾繞過來,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整張身子探了進來。
程渡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純棉長袖,左胸的位置上印著wit的標(biāo)示,看來這又是一件wit的隊服。他下身是一條卡其色的休閑長褲,這身裝扮讓他看起來年紀(jì)沒有那樣小了。
也許是知道程渡的真實年紀(jì),舒檸這段時間越來越覺得他從面相來看就是個高中生,自己那晚是怎么鬼迷心竅找他下手的?
程渡的頭發(fā)比上次見要短上幾分,額前的劉海也因著毛毛細雨的緣故,略微有些貼附在額角。舒檸很不合時宜地想起那個放縱的夜晚,他捏著她的腰瘋狂插送,額前的發(fā)也是這般潮濕,卻是因為汗水。
“你怎么不打傘呢?”舒檸見程渡還有點繃著,自己率先拉起了家常。她從前是個臉皮薄的人,在娛樂圈待了這些年,臉皮厚度有所增長,也逐漸練就了一些顧左右而言他的本領(lǐng)。
似乎是沒料到舒檸會說起這個,程渡愣了愣,抬手拍了拍發(fā)頂上蒙著的一層水珠,“我看雨不大,就沒拿傘?!?/p>
接下來又是慣例的沉默,舒檸對程渡的了解實在有限,只知道他好像真的不太愛說話,這個年紀(jì)的男生不應(yīng)該都是像他的隊友們那樣嘻嘻哈哈活蹦亂跳的嗎?
“小心別感冒了,年輕也要注意身體。”舒檸只好接了一句客氣的叮嚀,好讓車?yán)锏臍夥詹荒敲闯林亍?/p>
程渡沒有應(yīng)聲,他轉(zhuǎn)過頭認(rèn)真看舒檸,長驅(qū)直入地問:“那天早上你為什么直接走了?”
舒檸沒想到程渡會如此快地邁入正題,還以為自己能夠東拉西扯把這件事往后拖延上好一會兒。她瞟了他一眼,有點沒底氣地答:“因為你騙我?!?/p>
這么說就有點惡人先告狀的意思了。
“我騙你什么了?”程渡追問,身子往她這邊靠了靠。
“你明明剛滿十八歲,卻和我說你二十歲?!笔鏅帤鈩莺茏愕鼗貜?fù)。
程渡頓了頓,嘴角咧了一下,有點苦:“我只是覺得,說二十歲你會更愿意理我?!?/p>
舒檸被程渡這個苦笑搞得心里怪過意不去的,但依舊面不改色:“你有必要這樣騙我嗎?”
“那我是二十歲的話,你會和我在一起嗎?”程渡似乎是覺得她的回復(fù)很好笑,眼尾彎了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