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一帆拍了拍二毛的肩膀,抓起擱在桌上的長劍轉(zhuǎn)身出門。
二毛出門相送,他本想送到山下,奈何裴一帆注意到灶下有火,擔(dān)心糊鍋沒走多遠便將他趕了回去。
回到廚房,二毛快速收起桌上的碗筷,粥飯咸菜也就罷了,腐乳是金貴東西,除了大師兄等人,別人是不能隨便吃的。
一通忙碌過后,二毛坐在門旁出神發(fā)愣,此前他曾為那個名為董賀的禁衛(wèi)將軍傳話,由此得知了關(guān)于神石天書的一些細節(jié),裴一帆這次過來只為通知盟下門派前去參悟神石天書,裴一帆先前曾經(jīng)說過入選弟子年關(guān)之前一定要趕到歸元派,之后還要去往別處,由此可見那兩塊神石并不在歸元派,十八玄宗和三十六武門的入選弟子只是自歸元派集合,然后還要分頭趕往兩塊神石所在區(qū)域。
裴一帆之所以讓他于正月十五之前趕到玄坤宗,最大的可能就是其中一塊神石就在玄坤宗附近,自歸元派集合的那些弟子有一半要趕去玄坤宗。裴一帆也是一片好心,把他調(diào)過去伺候這些人的飲食,這些參悟神石天書的弟子隨便指點他幾句就夠他受用終生的了。
他之所以確定其中一塊神石就在玄坤宗附近并不是胡亂猜測,除了裴一帆將自己調(diào)去那里,還有另外兩個依據(jù),一是當(dāng)日禁衛(wèi)將軍董賀正是在梁州探聽到了關(guān)于神石天書的消息,而梁州除了玄云宗,就只有玄坤宗。還有就是九州盟封印神靈的當(dāng)晚,他曾看到天上落下兩顆耀眼的流星,他還清楚的記得當(dāng)時紅星消失于正北,白星隕落于西南,而西南正是梁州地界。
裴一帆留下的四面令牌為兩白兩紅,白色令牌刻的是闡字,由此可知玄坤宗找到的那塊神石就是碑頭上有闡字的那塊白色神石。
此時這四塊令牌都在自己手里,二毛開始犯愁如何處置這四塊令牌,思前想后還是不敢擅自做主,因為這事兒捂不住,遲早會傳揚出去,屆時自己就是越俎代庖,徇私舞弊。
可是如果將這四塊令牌都交給大師兄,他也不放心,因為大師兄心術(shù)不正,如果讓大師兄分配,大師兄肯定會將它們分贈給與自己關(guān)系好的那些人,什么品行心智,全然不在大師兄考慮之列。
思慮良久,二毛最終還是決定將令牌送給二師叔,實則他并不確定這么做是對還是錯,但按照裴一帆的交代辦,錯了也不錯。
想到此處,便起身走向灶臺,想要盛點兒粥飯一起給二師叔送過去,但沒走幾步他就停了下來,因為大師兄曾經(jīng)交代過,二師叔的飯菜只能由他去送。
遲疑過后,二毛最終還是沒有端飯,只是拿了令牌往北走去,二師叔養(yǎng)傷的地方也在東廂,同在第一排。
就在二毛思慮稍后見了二師叔應(yīng)該說些什么之時,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二師叔的房門是開著的,但他分明記得先前路過這里時房門是關(guān)著的。
就在他探頭向屋里張望之際,一個麻桿兒似的消瘦老者突然出現(xiàn)在了門口。
由于對方出現(xiàn)的極為突然,二毛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后退閃躲。
待得回過神來,二毛這才注意到對方臉上有傷,所穿的中衣也多有血跡,而著地的也只有一條左腿。
看清這些,二毛立刻猜到此人便是一直不曾謀面的二師叔王順之,急忙躬身行禮,“二師叔好,我是剛上山的弟子,我叫李二毛?!?/p>
“嗯,”二師叔面無表情,緩緩伸手,“給我吧?!?/p>
二毛聞言急忙將四面令牌雙手呈上。
二師叔抓起令牌,扶著門邊跳回屋里。
二毛見狀急忙快步上前,將其攙到了床邊。
“不要告訴他們我曾下地出門?!倍熓尻幝曊f道。
二毛點頭應(yīng)是,轉(zhuǎn)而低聲說道,“師叔,有件事情我覺得還是應(yīng)該讓您知道?!?/p>
“什么?”二師叔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