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蘊齊在房中想了一下午,覺得不能這么坐以待斃,無論如何他都要問一問苓霜的心意。
于是提筆寫信,悄悄往沈府送去。
一連送了好幾日,派去的小廝都說沈大小姐閉門不出連人都沒見著,只讓侍女傳話說她們小姐不收信。
不收信?
是何意思?
賀蘊齊想了又想,終于按捺不住去換了衣服。
沈苓霜坐在房中,正對著鏡子梳洗,忽然聽見窗外發(fā)出了一道聲音。
沈苓霜起身去看,卻什么都沒有看到。她將侍女屏退,一個人走到院中靜靜地感受微風(fēng)帶來的花香。
忽然,一只手搭在沈苓霜的肩上,沈苓霜反抓住那只手,一彎腰雙手使勁給身后之人來了個過肩摔。
那黑衣人痛呼一聲,沈苓霜抬腳便要踹去,那人急忙出聲“苓霜是我,腳下留情!”
沈苓霜聽出來是賀蘊齊的聲音,抬起的腳一頓,隨后緩緩放下。
“蘊齊哥哥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這話有些耳熟,前不久他才對她們說過,沒承想今日便換了身份,他成了被質(zhì)問的人。
賀蘊齊從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苓霜真是好身手?!?/p>
沈苓霜笑笑,知道他今夜前來不是為了夸她功夫好“花拳繡腿罷了,蘊齊哥哥今日前來應(yīng)當(dāng)不是為了夸我一句好身手吧?!?/p>
賀蘊齊有些窘迫,理了理自己的心緒,隨后溫聲開口道:“苓霜,今日唐突了你,深夜前來實非君子所為,但我有件事想問一問你?!?/p>
沈苓霜強壓住心中的激動,開口道:“蘊齊哥哥想知道什么,只管問便是?!?/p>
賀蘊齊深呼口氣,斟酌著怎么開口。
沈苓霜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蘊齊哥哥可能不知道,他在緊張的時候耳尖會泛紅,此時他的耳朵卻紅通了。
“苓霜…扶凜說你有中意之人,此事……是真的嗎?”
沈苓霜沒有猶豫“是”
賀蘊齊的心似被針扎了一下,語氣也有些慌亂“那人是誰?”
沈苓霜恰到好處地露出不解的神情“蘊齊哥哥今日來就是為了問我這件事嗎?是誰不重要,如今我也快定親了?!?/p>
“重要!很重要!定親之人非你心中之人,若你意中人無心于你,你…你愿不愿意嫁給我,我們青梅竹馬,我不會委屈你的!”
聽到這句話,沈苓霜差點就答應(yīng)了,不過賀蘊齊至今沒向她表露心意,她雖心悅他但她也是有骨氣的,不會隨隨便便答應(yīng)他。
“蘊齊哥哥不必委屈自己,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想你因情義耽誤了自己……”
“不是這樣的!”賀蘊齊急切打斷,隨后才認(rèn)真看著薛扶凜說道:“苓霜,我不委屈,我心悅于你,很久很久之前我便喜歡上你了,但我家中情況復(fù)雜,雖為嫡子卻是名存實亡,無權(quán)無勢、沒有背景,連自身都難保,因此不敢向你表露心意,我怕我會耽誤了你,你那么好,你的父兄那么寵愛你,是我配不上你,你在我心中就如一輪明月般純潔,我不敢奢求明月獨照我,但我想,以朋友、兄長的身份待在你身邊,是不是也能求得半分月光垂憐?
苓霜,如今我即將科舉,我一定會中舉的!若你最后沒有選擇了,能不能看看我,給我一個機會?我發(fā)誓我定會一輩子對你好,不會辜負(fù)你的!”
賀蘊齊說得情真意切,字字句句皆出自真心,苓霜那么好,她值得世上最好的兒郎,可他也想為自己爭一爭,他這十幾年來在府中的日子一點也不好過,外人皆道賀家長子風(fēng)流成性、紈绔不堪,只有扶凜和苓霜會默默關(guān)心他,他深知自己配不上沈苓霜,她是沈家捧在掌心里養(yǎng)大的珍寶,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愛上沈苓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