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薛扶凜微張嘴,在身上摸了摸,輕咳一聲。
“如此你也的確身世可憐,不過我如今身上沒有銀子,怕是不能送你去見舅舅”薛扶凜道。
“古人云:‘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你也算是救了我,我會先留在此處修養(yǎng),如若你愿,可跟隨我學習功夫,習一技傍身?!?/p>
薛扶凜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教這少年一些功夫更加實在,她不喜歡欠人情。
但她自己想得好也要看別人的意愿,萬一是一廂情愿呢?
“你意下……”
“我愿意!師父,我愿意!”還未等薛扶凜說完,寧徊莫便急切說道。
“呃……???哦,好,既然如此,你給我敬個茶吧”說完后薛扶凜總感覺有點不對勁,但她年紀總歸不大,想到自己馬上要有個徒弟了,又有點小興奮,不知道爹爹知道了會是何反應。
薛扶凜盡力壓下自己的笑容,等著寧徊莫來給自己敬茶,如今卸下刺客的偽裝她已不需要再刻意保持冷漠了。
不一會兒,寧徊莫便端著個裝著茶水的土碗小跑過來,像是生怕薛扶凜跑了。
臨近前,寧徊莫放緩腳步,走至薛扶凜面前雙手高舉土碗,緩緩跪下,向薛扶凜敬茶。
“師父在上,請受渡生一拜,今生有幸,得師父青睞,定勤學苦練,不負師恩?!睂幓材赞o誠懇,神色莊重,恭敬將茶奉上。
見他如此,薛扶凜倒是一愣,沒想到他會如此認真,二人不過萍水相逢,這拜師禮只是她一時興起,原也沒當回事,而寧徊莫這般重視,倒叫薛扶凜有些吃驚。
“好,我雖年紀不大,但既做了你師父便會傾囊相授,我不求你有鎮(zhèn)守天下、為國為將的志向,只盼我授你的這身本領能護你一生平安、長樂無虞”薛扶凜認真道。
薛扶凜心中真是這般所想,她雖非皇子公主,但亦知宮中生活的艱辛,也不知渡生的母親是如何讓他在宮中活下來的,不必想也知道定很艱辛,但無論從前如何,今后有她傳授給渡生的這身本領,日子想必也能安穩(wěn)些。
寧徊莫聽到這番話心中觸動,腦中思緒萬千。
“生兒,往后的日子就只剩你一人了,娘不在了,你便沒了負擔,這皇宮就是吃人的惡鬼窟,若有機會便出去吧,娘不愿你爭權奪位,卷入紛爭,只求我的生兒遠離這皇宮,一生平安,長樂無虞……”躺在床上的女人看著還尚且年幼的孩子,實在不忍將他獨自留在這里,但皇宮這么多年的蹉跎早已使她油盡燈枯,眼角的淚落下,今生的一切走馬燈般從她眼前閃過,我可憐的孩兒,是母親沒能力護住你,若是有來生,母親定不會讓你受苦,帶著對皇帝的怨恨和對孩兒的不舍,沈莊蘭終是閉上了雙眼。
一生平安,長樂無虞……
寧徊莫從回憶中抽出,含笑看著薛扶凜“徒兒定會不負師父所愿長樂安康,一生無虞的”這次的笑容多了些許溫度。
“好,今日你先練習扎馬步,這是你每日必須練習的基本功”
“師父,你不教我些厲害的招式嗎?”
聞言薛扶凜笑道:“求木之長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遠者,必浚其泉源。你怎會不懂這個道理呢?習武之事,不可操之過急,開始吧。”說完薛扶凜便轉身回到屋中。
寧徊莫看著薛扶凜的背影,她年歲似乎也和他差不多……
回到屋中薛扶凜正思索后面的事該如何安排,她走到桌邊,拿起筆寫信給她父親。
薛扶凜的父親是安邦定國的四方侯,薛家世代為將,底蘊豐厚,薛扶凜視父親兄長為榜樣,從小便立志要成為和父親兄長一樣的大將軍鎮(zhèn)守一方,如今淮赤兩國關系緊張,聽聞淮國制造出了新型的箭弩,射程威力皆大有提升,若消息屬實,對赤國將是大不利,陛下讓四方侯派人潛入皇宮中探取消息是否屬實,薛扶凜向父親自薦前去,若是能成功探取消息,則同意讓她加入父親的虎林軍。
四方侯將薛扶凜自薦的事上報給皇帝,本以為皇帝會反對,沒想到皇帝聽后卻笑道:“虎父無犬女,若扶凜此番能順利完成任務,就讓她進你這虎林軍?!?/p>
父親便再無話可說,只好將她放了出來。
“父親,消息為假,淮國不過虛張聲勢,女兒在宮中受傷,且需等待一人,故在淮國多停留一段時間,不必擔心您的大將軍女兒,勿憂?!?/p>
薛扶凜將信折疊,放入信筒中,將信鴿放飛了出去。
做完這一切,她看向窗外正認真扎馬步的寧徊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