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王瑾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好似老僧入定。
兵部尚書司寇看了一眼計時的線香,道:“已經(jīng)戌時了,怎的還未傳來消息?”
司寇忍不住向丞相王瑾詢問:“王相,不是說今晚就差不多了嗎?”
司寇、裘德、蒼皓齊齊向王瑾望去,可王瑾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司大人,別急啊,鐘太醫(yī)神醫(yī)妙手,他說過的話什么時候錯過?”
丞相王瑾把玩著青玉扳指,聲音平靜似水。
“做人做官,要懂得沉得住氣,若是連這點氣都沉不住,如何做更大的事情?”
你說得輕松……
司寇在心里嘀咕一句,今晚若是能成,在場的人家族未來五十年內(nèi)必將大富大貴,可若出了差池,人頭不保?。?/p>
戶部尚書裘德眉頭緊蹙,一言不發(fā)。
工部尚書蒼皓拱了拱手,苦笑道:“王相有泰山壓頂而不變色的本事,養(yǎng)氣功夫已經(jīng)到了化境,我等凡夫俗子,遠(yuǎn)遠(yuǎn)不及啊!”
蒼皓的心里直打鼓。
皇帝在金明池游湖,新造的寶船沉了,他這個工部尚書難辭其咎。
不過,秦王朱玉那邊暫時沒有查到什么確鑿的線索,再加上有王瑾護(hù)著,蒼皓這個工部尚書還能坐著。
可一旦秦王朱玉繼位,蒼皓別說當(dāng)工部尚書了,小命能否保住都是兩說。
朱玉豈能饒得了他?
王瑾微微一笑,不再多言語。
時間悠悠而過,小半個時辰后,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咚!咚!咚!”
王瑾相府的幕僚王福恭敬地說道:“相爺,丁大人來了!”
王瑾低垂著的眸子瞬間抬起來,他的語氣顯得有些急迫:“快!讓他進(jìn)來!”
顯然,王瑾并沒有表面上那般淡定自若。
“吱呀——”
王福推開了房門,一個青年快步走進(jìn)來,正是秦王朱玉的幕僚——丁昌。
“下官丁昌,參見王相!”
丁昌跟隨秦王朱玉多年,但無人知曉丁昌是王瑾的人。
當(dāng)年王瑾在朱玉身邊設(shè)下這枚棋子的時候,秦王朱玉還在游山玩水。
王瑾隨手為之的一步棋,卻在多年后開花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