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快到坊口。
前半程一言不發(fā)的趙夫人忽然面色不善地開口:“老爺,平日什么事奴家都依你,但今天,奴家得做回主,楊小子跟花月憐的事都云州城傳遍大街小巷了,還未成婚他就跟青樓女子不清不楚,咱們女兒真嫁給他日后成婚不知要受多少委屈!這事絕不能就這么算了!”
眼看到楊家了,怎么突然說這種話。
趙斌問道:“你什么意思?”
滿心都是撮合趙貴真跟崔文彥,說不定以后能憑此賺個誥命,趙夫人直接挑明,“奴今天就是奔著解除婚約來的!楊安跟花魁的事不能隨便過去,必須讓楊家姐弟好生認(rèn)錯、低頭賠罪,否則這婚就退了!”
“你簡直胡鬧!”
趙斌怒聲道:“婚姻大事豈能兒戲?且不說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常事,麒麟宴后才子與花魁的謠言哪次不是滿天飛?過幾天就風(fēng)吹散了,你又不是第一天住在云州,何必大驚小怪?”
“不管是不是謠言,楊安留宿靈仙閣、住在花魁那里,是咱們女兒親口說的,真兒還能說謊不成?”趙夫人寸步不讓,“今天這事必須有個說法!”
“我看你就是故意去楊家找事!”趙斌從馬車?yán)锾匠鲱^,對駕車的老管家道:“趙伯,把馬車停下,送夫人回家!”
趙夫人也吩咐道:“不準(zhǔn)停!”
“楊安現(xiàn)在雖與真兒有婚約,但終究是外人,你怎的不向著女兒,反倒一直偏著他?老爺?shù)降资樟藯罴沂裁春锰?,非要把咱們女兒往火坑里推?”趙夫人越說越激動。
“你知道個屁!頭發(fā)長見識短!”趙斌拍響扶手,怒著臉打斷她,“當(dāng)年要不是李……”
話到嘴邊,想起這事不好讓人知曉。
他又閉上了嘴,懶得跟趙夫人爭論,怒沖沖跳下車,對老管家道:“把夫人送回去!”說完他一個人楊家走去。
然就在這時。
趙斌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奔鳴之聲。
他回頭望去。
十幾位身著華服的騎士策青狼兇獸飛奔而來。
獸蹄踏青石板路上跑得飛快。
全然不顧沿途百姓商販的安危,一路橫沖直撞,撞倒數(shù)人絲毫未停,甚至有個孩童躲避不及被速度極快的青狼帶倒。
額頭磕在墻角,流著血嗚嗚直哭。
是誰那么跋扈?。?/p>
趙斌看的又怒又驚,仔細(xì)看向那群騎士的領(lǐng)頭人,很快認(rèn)出來了。
是云州老牌武勛陳正。
陳正祖父曾跟著太宗皇帝從武川打進長安,平定天下后憑戰(zhàn)功受封六等爵,金銀財寶無數(shù),更分有云州城數(shù)千頃良田。
如今三代過去。
家世襲至今陳正仍是四等不更爵位,因手握大片田地,常年做著糧食倒賣的生意。
趙斌除了身居鹽鐵使。
手底下還管著云州的漕運生意,常幫陳家運糧,也算有些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