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幼璇不得不承認(rèn),他說的話即使格外殘忍,卻叫她不得反駁,可她心下明白自己堅持并非有錯,只是相比這殘忍的現(xiàn)實,多少理想。
她瞧著這馬兒想要沖出這里,帶著閻湜彧走上一圈兒,于是她探手想要打開攔柵。
就在這時,馬兒立即呲著牙,恐嚇于她。
見她根本不怕,又想尥蹶子。
閻湜彧觸目驚心,憤恨這馬的反復(fù)無常和難以教化,心下立時生出了殺意,抹去了那股對名貴馬種不得屈馳的惋惜。
情急之下,想要拉扯她,卻被她一把攔下。
作死一般,她迅速打開攔柵,推開他,借著那韁繩在盜驪猛沖出來時,她流著汗水爬上了它的鬃毛上。
苦于沒有馬鐙和馬鞍,她狠狠扯著它干枯毛躁卻結(jié)實粗硬的鬃毛,雙腿夾在馬腹前側(cè)。
一上去,腿部夾緊,就大概摸出它肚里無食,沒有太多精力。
故而在她橫沖直撞,在兩側(cè)四處亂碰,想要把她甩下來時,瞿幼璇下俯緊緊貼在它身上降低重心,而后狠狠一打,就叫她沖出馬房。
閻湜彧被留在身后只覺情急,抓著粗硬又滿是蒺藜刺的絆繩,沖了出去。
盜驪沒了阻礙,在這空曠的地上瘋狂亂舞,時而挑起前蹄,馬頭側(cè)身想要叨她一口,時而低著頭渾身的肌肉亂顫叫她顛簸。
最終它力竭喘息,猶不見瞿幼璇掉落下來,它盛怒之下癱軟了身體,生生把自己氣地側(cè)躺喘氣。
瞿幼璇被她折騰地愈加疲憊,好不容易見它脫力,馬鼻噴氣,哀哀地嘶鳴起來。
故而她乘勝追擊,拒絕了閻湜彧遞來的絆繩,她拍著馬頭,拔出被它壓著的腿。
等它終于氣順起來,這才接了馬鞍和馬鐙,給它穿戴上。
盜驪像是怕了,平靜地接受了兩人的翻弄,甚至自己也蹬起后腿,方便他們的穿戴。
閻湜彧舒著氣,回想著她方才的大膽舉動,一時間既惱怒、后怕,又忍不住嘆氣。
瞧著她笑得舒心,竟也忍下了訓(xùn)斥,不愿她又因此疏遠(yuǎn)自己,故而搬了草料來喂盜驪,瞧她奉著水任盜驪飲用、舔舐手背,甚至還攤手撫摸著它的馬頭。
“你會騎馬?”見他發(fā)問,興頭上的她并不掩飾,抽出空來深深瞧他一眼,就自信地回答。
“我很早就會,我奶母曾經(jīng)是朝廷獲罪下放,充入邊軍的仆婦,就是在軍營里她幫著士兵飼馬,最后學(xué)得了騎術(shù)。
”言說于此,瞿幼璇懷了些思念又道。
“她的騎術(shù)一流,遠(yuǎn)遠(yuǎn)將男人們甩在后面,自信又颯爽。
聽父親講,母親本在原上采風(fēng),遠(yuǎn)遠(yuǎn)瞧見她的身手很是欣賞,于是就贖買了他們一家?guī)Щ馗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