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八十四章 裂痕（第2頁）

“我們今晚其實并沒有把制造死傷作為第一目標，這么說會讓你少討厭我一點嗎？”帕斯卡道，“理論上，像今晚這樣的重大盛典，應該有水銀針全場巡邏——至少如果我們還在，柯西工作站會這么組織。所以我們在城市中心放了一些烈性較低的螯合物……結果沒有碰上聯(lián)合政府的雇傭水銀針，碰上了你們?！?/p>

“那后來的槍聲是怎么回事？”

帕斯卡笑了一聲：“我們怎么會在正式戰(zhàn)斗里用槍？對我們來說，冷兵器更快——不過我確實提前收到了撤退消息，說布置好現(xiàn)場就立刻撤回，今晚不是我們的主場?！?/p>

“帕斯卡……”

“你一定也會醒來，”帕斯卡望著她，“像我，像薩哈玫，像尤金和肖斯科一樣——你會明白誰才是真正的同伴……我相信這一天很快會來?！?/p>

沉默間，兩人都聽見地下傳來些微顫動。

“快走。”帕斯卡最后碰了碰黎各的拳頭，“我來拖住她們?！?/p>

黎各轉過身，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

……

九點十分，半個埃芒里亞電源被切斷。部分大型建筑內(nèi)部也出現(xiàn)了槍聲。

街道上的殺戮機器出現(xiàn)了更多型號，除了三種方形掃射機，還有一種可用于精確射擊的圓形機動裝置。它看起來就像一個自滾動的輪胎，但中間是實心的，該裝置可以爬升所有坡度在六十度以下的樓梯，并對藏身于公共建筑內(nèi)的人群進行攻擊。

警察們花了好一會兒才理解了爆炸聲從何處來：那些方形掃射機一旦側翻或遠離地面，就會立刻發(fā)生爆炸。其威力足以在地面炸出一個能夠攔截普通車輛的巨坑。

考慮到后續(xù)的救援與排險工作，水銀針們提出了一種解決方案——快速在城市內(nèi)找出出足夠多的安全爆炸點，譬如空曠無人的體育場、公園等地，并以照明無人機作為標記。她們可以在抬起機器和機器引爆的間隙，將其丟擲到指定地點，以免爆炸損傷路面或傷及無辜，

直升機飛越城市上空，廣播不斷重復著當前的避險原則。此時大部分居民都已就近進入磚石建筑避險，街道上只剩下少量行人。

尤加利四處奔走，然而每一處建筑的入口都落下了鎖網(wǎng)，她試圖敲過幾次門，然而無人回應。

人群變得稀少之后，那些掃射裝置也不再頻繁射擊，街道更安靜了。尤加利只能豎著耳朵小心去聽四下的動靜，以免與這些殺人機器迎面撞上。

經(jīng)過一個轉角，尤加利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視線，她猛然抬頭，看見轉角的大型垃圾箱上站著密密麻麻的人，不到三平米的位置擠了足有二十幾人。站在邊緣位置的那幾個搖搖晃晃，勉強靠抓著垂落在他們頭頂?shù)男械罉浼氈S系著脆弱的平衡。

他們所有人都繃著臉，驚恐地望著尤加利。

“別過來！這里站不下了！”

“……對不起?！?/p>

尤加利低頭要走，卻沒注意到街道盡頭，離她約兩百米的地方，一臺白色的掃射裝置正在頻繁閃爍，它不斷轉動探測眼，搜尋著可能的進攻對象。

突然，機器停住了。

它的視野鎖定在尤加利的方向，顯示燈也由閃爍切換為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