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唐是走讀生,每天晚上回家去住。學(xué)校忽然停電,高三點著蠟燭臺燈上課自習(xí),高一的就直接放了假。池唐背著包坐公交回家,她其實有點暈車,靠在公交的座椅上閉目養(yǎng)神。
車上擠上來一位身手矯健的大媽,站在她旁邊,沒一會兒就咳嗽兩聲,指桑罵槐:“現(xiàn)在的年輕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沒有禮貌,看見旁邊站著老人家也不讓座?!?/p>
池唐抬眼看了她一眼,沒有動彈,連到了她該下車的那一站她也沒動,等到那大媽下車了,她才跟著下車,然后甩著包慢吞吞往回走,走了兩個站回去。
新房子對她來說,還是有點陌生,在一棟棟相似的屋子里找了一會兒,她才找到正確那棟,拿出鑰匙準備開門。
鑰匙插進門里,她聽見屋里傳來一個陌生女人的笑聲和呻吟,還有自己親爸污言穢語的笑罵。
她爸又把陌生女人帶回家了,也不知道是新的女朋友還是叫的小姐。池唐面無表情抽回鑰匙,轉(zhuǎn)身就走。
她半夜才回去,屋里已經(jīng)沒有人,但客廳里總有種古怪的味道,池唐站在那,忽然干嘔一聲,覺得無比惡心。
惡心,又厭煩。
……
“開學(xué)這么久了,你突然說要住校?”班主任老方放下手里的申請表,“你是有什么困難嗎?你家長有沒有同意?”
池唐再回到教室,手里已經(jīng)拿到了宿舍樓501的鑰匙。
“池唐,你也要住校???怎么突然要住校?”
池唐靠在椅子上:“突然想住?!?/p>
先前和人說過年紀第一壞話的那女生也湊過來:“你是住501啊,是我一個寢室。唉,我跟你說啊,我們寢室還剩一個空床位了,就在她上鋪,你肯定受不了?!彼钢盖芭诺挠斡?,嫌棄之情溢于言表。
女生顯然在等她搭話,池唐卻并不想多說,翹著椅子翻出了耳機,連答一聲都沒有,女生表情有點不好了,一扭頭回了座位,過一會兒傳來和她同桌的說話聲,“拽什么啊,不就是家里有錢點,整天不正眼看人,當(dāng)自己是什么大小姐嗎?!?/p>
池唐聽著耳機里的聲音,翻開課本,隨便拿了支筆在上面劃。
要搬到宿舍去住,沒有受到她爸的阻攔,他只是慣例罵了兩句,大約還覺得女兒不在身邊,方便了自己享受生活快樂,又痛快給她轉(zhuǎn)了一筆錢,“去學(xué)校住要買什么你自己買?!?/p>
池唐就提著一個行李箱自己去了學(xué)校。她以前也住過校,時間不長,但學(xué)校宿舍大概都是那個樣子。
六人間,上下床位,有書桌柜子,一個獨立衛(wèi)生間,洗衣房和大衛(wèi)生間在樓層兩邊。
501果然就剩一個空床位,在這床位下面,是游余的床位,比起其他人色彩鮮艷的被子,她的床位過分黯淡了,東西也格外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