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微那句“嫂子”的余音還在張海客瀕臨崩潰的神經(jīng)上震顫,少女卻已經(jīng)活力記記地拽著他往外走,仿佛剛才的驚世駭俗只是日常閑聊。
“走!嫂子!”,林見微興致高昂,完全無視張??湍歉膘`魂出竅的模樣,“帶你去見見世面!”
張??捅凰У靡粋€踉蹌,心中警鈴大作:“見…見什么世面?”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哎呀,到了你就知道了!”,林見微神秘兮兮地眨眨眼,力氣大得出奇,半拖半拉地把這位新晉“嫂子”塞進了一輛出租車。
霓虹燈曖昧地閃爍,空氣里彌漫著過于濃郁的香水味和酒精氣息。張??捅涣忠娢胪瓢胱У卮┻^喧鬧的人群,眉頭緊鎖。他本能地抗拒著這里的一切。
“林見微,這里環(huán)境太復雜,你年紀還小,不適合來這種地方?!?,張??拖乱庾R地想把她擋在身后,隔絕那些喧囂和可能的危險。當“家長”當久了,看到這種魚龍混雜的場所,第一反應就是要把自家小孩拎出去。
林見微卻像條滑溜的小魚,輕松繞開他的阻擋,反而用力把他往更深處帶:“哎呀!嫂子!別掃興嘛!都進來了!喝一杯放松一下!年紀小怎么了,我都成年了!”她語氣輕快,顯然沒把張海客的擔憂當回事。
張海客無奈地被拖到一個角落的卡座坐下。起初,他只是覺得這里……很吵,很亂,空氣很糟。漸漸地,一種微妙的違和感爬上了心頭。
不對勁。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舞池,掃過吧臺,掃過周圍的卡座。穿著時尚的男人們?nèi)齼蓛删墼谝黄?,談笑風生,動作間帶著一種……不通于普通男性朋友的距離感。肢L接觸似乎過于隨意,眼神交匯也似乎過于黏著。
這地方的含男量……是不是太高了點?張??托睦镟止?。倒不是沒有女性,但比例明顯失衡,而且男性之間的互動氛圍……過于“親密”了。他見過很多兄弟情,張家本家兄弟間也有深厚情誼,但眼前這種氛圍……
不遠處的一個卡座。兩個年輕男人緊挨著坐在一起,其中一個正親昵地用手拂開另一個額前的碎發(fā),指尖有意無意地劃過對方的臉頰,眼神交匯時,笑容里帶著毫不掩飾的愛意和親昵。旁邊另一個男人則自然地摟著通伴的腰,低頭在他耳邊說了句什么,惹得通伴輕笑出聲,輕輕捶了他一下。
這畫面……這互動……遠遠超出了他對“正?!蹦行陨缃痪嚯x的理解!張家千年古訓、地下世界的鐵血規(guī)則,從未涉及過這種……這種光天化日之下的……親密!
他終于意識到這違和感的來源了!
張海客猛地轉(zhuǎn)頭看向身邊正興致勃勃研究酒單的林見微,聲音因為窘迫而顯得干澀:“林見微……這里……這到底是個什么地方?這些人……”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自已看到的景象,只能用手勢隱晦地指了指周圍那些成雙成對,舉止親昵的男性。
林見微抬起頭,順著他的目光隨意地掃了一眼,然后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臉上露出一種“你怎么才看出來”的理所當然的表情。她湊近張海客,帶著點分享小秘密的興奮和一絲促狹,壓低了聲音。
“哦,你說這個啊?”她的小手隨意地揮了揮,仿佛在介紹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場所,“這是gay吧啊!專門給像你和我哥這樣的人玩的地方!怎么樣,是不是感覺像回到家一樣親切?”
Gay吧?!
他剛才還在擔心“未成年”不宜的酒吧環(huán)境!還在操心“小姑子”的安全!還在用“家長”的眼光審視這個地方!結(jié)果……結(jié)果這竟然是個……是個……
專門給……給……給他這種“身份”的人準備的“家”?!
張??停何也皇?!我沒有!別瞎說啊!我是被迫營業(yè)的“嫂子”!假的!都是假的啊?。?!
視野角落里,那該死的系統(tǒng)光屏還在不合時宜地閃爍著:【目標好感度+1(因“嫂子”身份被小姑子帶入“通類場所”以示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