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武場上朝露未晞。
陳皮抽出佩刀,寒光劃破晨霧。
他練得比平日更狠,刀鋒卷起記地落花,仿佛要把胸腔里那股莫名的躁動都發(fā)泄出來。
"臭小子。"
二月紅的聲音突然從廊下傳來。陳皮收勢不及,刀尖在青石板上刮出一串火星。
"師父。。。"
"練功要專心。",二月紅扔過來條汗巾,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林見微房間的方向,"今日起不必跪祠堂了,但早課。。。"
話未說完,遠(yuǎn)處突然傳來"吱呀"開門聲。林見微頂著亂蓬蓬的頭發(fā)探出腦袋,手里舉著個冒著熱氣的食盒:"陳皮!我給你煮了湯。。。啊二爺早!"
二月紅看著瞬間僵住的徒弟,挑眉:"看來有人替你記著功課。那就讓我看看你的功夫吧。"
二月紅指尖拈著片落葉,忽的振腕一甩——
"嗖!"
落葉破空而來,直取陳皮咽喉。
陳皮瞳孔驟縮,身形未動,右手卻如靈蛇出洞,兩指精準(zhǔn)夾住飛葉。葉緣距喉結(jié)不過寸余,仍在嗡嗡震顫。
"不錯。"二月紅微微頷首,"再來。"
話音未落,三片落葉呈品字形激射而出。陳皮足尖點(diǎn)地騰空而起,衣袂翻飛間,落葉盡數(shù)釘入身后廊柱,排成個歪歪扭扭的"紅"字。
"水家的八卦游身掌,",二月紅突然變招,"你破給我看。"
師徒二人身影交錯,掌風(fēng)激得記地海棠紛飛。
三十招過后,陳皮一個鷂子翻身,指尖堪堪停在二月紅咽喉前三寸——正是昨夜劫參時使的殺招。
"師父。。。",他急忙收勢,卻見二月紅唇角微揚(yáng)。
"功夫沒落下。",二月紅拂去肩上落花,"就是性子太急。",目光某人巴巴送來的熱湯,"好在有人拴著你。"
陳皮耳根發(fā)熱,低頭盯著青磚縫里鉆出的野草。
"今日起,不必每日來請安了。",二月紅轉(zhuǎn)身時,紅衣掠過沾露的草尖,"你截的那株參。。。分一半送去張府。"
陳皮猛地抬頭,卻見師父背對著他擺了擺手:"就說。。。是紅府賠他車轅的修理費(fèi)。另外,跟我來書房。"
二月紅將鎏金令牌扔到案上時,窗外正飄著細(xì)雨。
"從今日起,城北三個盤口歸你管。"他指尖輕點(diǎn)著檀木桌面,鳳眼里含著笑,"阿皮,別讓為師失望。"
陳皮盯著令牌上"紅"字,喉結(jié)動了動。這么久的摸爬滾打,等的就是這一天——可真正接到令牌時,掌心卻沁出層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