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剛要反駁,看到小哥動了,立刻把話咽了回去。
張起靈的目光落在那樹上,停留了幾秒。他那張萬年沒什么表情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什么情緒。然后,在三人屏息凝神,期待又緊張的目光注視下,他動了。
微微屈膝,腳尖在地上一點,下一刻,他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地坐在了那根橫枝上。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深色的衣料上灑下細碎跳躍的金斑。他拿起剛剛從胖子盤里“拿”走的酥油餅,安靜地咬了一口,目光投向院墻外更遠的天空,仿佛只是換了個更舒服的地方發(fā)呆。
成了!
樹下的三人組差點激動地跳起來擊掌!王胖子努力憋著笑,臉都漲紅了,無聲地用口型對著吳邪和林見微說:“像!太像了!”
林見微仰著頭,看著樹上的身影,眼睛亮晶晶的。
陽光勾勒出小哥清俊的側(cè)臉輪廓,他安靜地坐在那里,與蔥郁的枝葉融為一L,仿佛他本就屬于那里。
吳邪也看呆了,他悄悄伸出手,握住了旁邊林見微的手,兩人相視一笑。
王胖子終于忍不住了,他壓低聲音,對著樹上喊:“小哥!上面風(fēng)景咋樣?是不是賊拉風(fēng)?”
張起靈垂眸,淡淡地瞥了樹下興奮過度的胖子一眼,那眼神平靜無波,他收回目光,繼續(xù)安靜地啃他的酥油餅,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
胖子看見小哥嘴里的餅,又看了看自已空空如也的盤子,“唉?我的餅!小哥你?。。 ?/p>
日子像吳山居后院那棵香樟樹的年輪,一圈圈地鋪展開。
那棵樹,如今已是院子里當之無愧的“頂梁柱”,枝繁葉茂,亭亭如蓋。而樹也成了張起靈雷打不動的“新?lián)c”。
林見微坐在吳邪旁邊的小馬扎上,膝蓋上攤著一本舊書,心思卻不在書上。她微微仰著頭,目光穿過斑駁的葉影,落在香樟樹那根粗壯的橫枝上。
張起靈正坐在那里。
吳邪靠在林見微的藤椅扶手上,手里也剝著胖子貢獻的栗子,剝好一顆就自然地遞到林見微嘴邊。林見微張嘴接了,香甜軟糯的味道在舌尖化開。
“你看小哥,”
林見微的聲音輕輕的,“像不像一只……永遠也不會遷徙的鳥?”
吳邪順著林見微的目光看去。
“嗯,”
吳邪的嘴角慢慢揚起一個笑容,他握緊了林見微的手,“他是不遷徙的鳥。這里,就是他的南方。”
王胖子本來正美滋滋地享受著栗子,聽到這兩口子又開始“膩歪”,剛想習(xí)慣性地吐槽兩句“酸死了”,可一抬眼,看到樹上那沐浴在金光里安靜的身影,再看看樹下依偎著,通樣被陽光鍍上金邊的吳邪和林見微,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抓起一把剝好的栗子仁,塞進嘴里,嚼得香甜,然后帶著點感慨嘟囔道:“挺好……挺好……胖爺我,也算是有個固定的……高級鳥窩可以蹭吃蹭喝蹭太陽了?!?/p>
他把自已寬大的身軀在藤椅里又往下挪了挪,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瞇起眼,也加入了這場安靜的“光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