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根與虎口處雖已褪去厚繭,仍顯皮色微暗。
酒過三巡,花母笑吟吟道:“林公子,你年紀(jì)輕輕便武藝高強(qiáng),又知禮守節(jié),實(shí)乃人中龍鳳,不知公子家住哪里?也是岳陽人嗎?”
林謠黯然道:“不是,我是臨淮渡的,我……我沒有家,家父家母早就仙去了。我失憶后,一直就在臨淮渡為生,直到……直到……”他鼻子一酸,住了口,不想在外人面前提起映娘和那段傷心事。
“然后我就四處游歷了?!彼^續(xù)道。
花父聽罷,輕輕一嘆,神色間帶著幾分惋惜,微笑道:“若林公子不嫌棄,我與夫人倒是有個(gè)提議?!?/p>
林謠疑惑地看向他:“請伯父伯母明言?!?/p>
花母微微前傾,目光溫柔道:“林公子既然居無定所,不知覺得我們這花清府相比你臨淮渡的宅院,如何?”
林謠心道,我在臨淮渡住的不過是一間破爛小屋罷了,又哪里是什么宅院了,連忙應(yīng)道:“甚好,甚好!比我的房子怕是要好上百倍不止了?!?/p>
花母笑意更濃:“那不知林公子覺得我家凝凝如何?”
林謠一楞,看向一旁百無聊賴的小蘿莉。
凝凝托著香腮,兩只柔嫩嬌小的白絲柔足搭在一起,輕輕晃著,說不出的乖巧可親。
雖然稚氣未脫,但一張小臉粉粉嫩嫩,天真爛漫,真如明珠生暈,是個(gè)十足的美人胚子。
“令愛很漂亮,脾氣也很好,在伯父伯母的照看下想必學(xué)識等等,也無一不佳。”林謠一本正經(jīng)道,他也不知花母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只好回應(yīng)的守禮得當(dāng)。
花母與花父對視了一眼,緊接著緩緩道:“我們家凝凝和公子有救命之恩,雖自小嬌生慣養(yǎng),可與你合得來。若公子不嫌棄,不如認(rèn)我夫君為義父,入贅我花家,以后便是我花家人了?!?/p>
林謠哪里聽不出來花母的意思,不由得一愣,心里想著該如何委婉回絕。
坐在一邊的凝凝卻粉頰暈紅,嬌小玉趾忸怩的蜷縮在一起。小蘿莉背過身去,羞嗔之下,暗暗掐了下花母的大腿,引來周圍一陣調(diào)笑聲。
“瞧這孩子,害羞了?!?/p>
花母笑得溫婉。
林謠看花父花母熱情難卻,于是拱手道:“伯父伯母的心意,小侄心領(lǐng)了。不過此等終身大事,還得看緣分,急不得?!?/p>
花父捋著胡須,笑道:“無妨無妨,孩兒們的事自是順其自然,我只是見你與凝凝投緣,想著若是能留在府中,倒也是好事?!?/p>
花母點(diǎn)點(diǎn)頭,悠然道:“凝凝尚小,等她再長幾年……呵呵,也說不準(zhǔn)?!?/p>
見實(shí)在無法推脫,林謠繼續(xù)道:“更何況,小侄兩年前便已成親,結(jié)發(fā)愛妻對我………很好……很好。恕在下不能…………”講到此處,林謠聲音已然哽咽,他本不想提起這段傷心的往事。
花父似沒注意到林謠的傷悲,露出了恍然的表情,道:“哈哈哈,原來如此!那伯父在這里就祝賢侄和林夫人百年好合,白頭偕老了?!?/p>
林謠黯然笑了笑,沒再言語。
宴席過后,夜色深涼,花府內(nèi)燈火次第熄滅,唯有庭院中的石燈殘留著微光。
凝凝早已乏了,趴在母親的懷里酣睡著,時(shí)不時(shí)的發(fā)出一聲夢囈,那裹著白絲的小腳舒展開來,說不出的純潔童真。
空氣中還是彌漫著淡淡的異香,總是能讓人激起對于夏天的期待和留戀。
“真好聞,之前從來沒聞過啊,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林謠心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