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現(xiàn)在是要我掃你出去,還是你自己走?”扁大夫收住接下來的招數(shù),問道。
當(dāng)然不用問都知道,上官承宗已經(jīng)嚇到屁滾尿流地逃了。
原本以為小惡霸上官承宗走了,事情就這么結(jié)束,可我萬萬沒想到那小姑娘竟然跌跌撞撞地往門口走去。
“喂,你要去哪里?”我只能邊喊邊拉住她。
“我要離開這里,我要回家!”小姑娘喃喃自語,眼中滿是恐懼與絕望。
“等傷好了再走吧!”我勸道。
“不,我一定要現(xiàn)在離開,不然會被抓去官府的?!毙」媚镏幌Ms緊逃跑,不要被官府抓到。
但是,從她那雙充滿了恐懼的眼眸中,我只看到了絕望,而不是希望。
“你現(xiàn)在不能走!”我攔在門口,不讓她出去。
只可惜無論我怎么勸怎么攔,小姑娘依然堅持要離開,甚至一口咬在我的手掌上。
我忍住疼痛,依然沒有放手。
“你讓她走吧!”扁大夫?qū)ξ覔u搖頭,說道,“就算我們救得了她的軀殼,也救不了她的靈魂?!?/p>
雖然小姑娘是扁大夫的病人,而且他也不允許別人強(qiáng)行帶走自己的病人,但他絕對不干涉病人的主觀意愿。
既然病人決心要離開,那就順?biāo)夂昧?,也許這樣也算是對她的最后的尊重吧!
在夕陽的余暉中,小姑娘仿佛不是在逃跑,而是步向死亡。
看著那漸漸遠(yuǎn)去的瘦弱身影,聽到那系在皮包骨的小腿上的鎖鏈與地面摩擦發(fā)出的悲鳴聲,我突然間有種莫名其妙的無力感。
我從來沒有想過當(dāng)英雄,更沒想過拯救這世界,只是單純的想幫一下處于困境的人而已。
或許是由于我來自文明世界,受到九年教育的影響,深深明白生命的意義,所以動了惻隱之心。
生命是值得珍惜的,是值得尊重的,是值得平等對待的。
然而,在這個還保留著奴隸制的異世界中,人們對生命的看法并非如此。
人們從來不把奴隸當(dāng)成有生命的人看待,甚至覺得他們連狗都不如。
而奴隸自身的軟弱,不反抗,只會讓奴隸主的態(tài)度變得越來越猖狂,甚至更加肆無忌憚。
但奴隸能反抗嗎?反抗不了,因為他們的靈魂不僅僅被囚禁在對奴隸主的恐懼里,更是實(shí)實(shí)在在地被禁錮在奴隸主的支配中。
這就注定了其他人永遠(yuǎn)都無法拯救他們,除非奴隸主主動放棄他們的權(quán)力。
“孩子,你有仁慈之心,這是好事,但光有心意是無法拯救他人的,所以想要拯救別人就必須有力量,一種可以摧毀恐懼與絕望的力量!”扁大夫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嗯!”我似懂非懂地點(diǎn)點(diǎn)頭。
既然事已至此,我也沒有辦法,只好付了診金,然后和宋乾一同離開了醫(yī)館。